小厮见她眼生,问道:“你是哪个院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何暮云抬了头,不耐烦地道:“我是老夫人的松思院的,以前没来过,你不认得我有什么稀奇?我来传一句话,正要去回老太太,你要不信,只管跟我去松思院问问。”
说着,抬腿就往外走,根本不把小厮放在眼里。
小厮迟疑了一下,到底不敢得罪松思院的人,闪身到一旁,让开了路。
何暮云出了后门,先前还悠着步子,等转过一个墙角后,立马疾步而行,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出腔子来了。
也是她运道不好,正当她以为自己快要成功时,迎面,一名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
何暮云正要低了头走过去,那人却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
原来,那人正是前一阵子在街上拦住何暮云的马车,说自己的玉佩被撞碎了的人,范裕的另一名心腹——朱忠。
何暮云又被抓了回去,这一次范裕叫人将她绑了起来。
黄昏时分,前面院子里来了许多人,果然在热热闹闹地吃酒,后院,范裕又叫人强行给何暮云换了一身桃红色金绣富贵牡丹纹样的锦衣。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屋子里燃起了大红喜烛,何暮云双手被绑,斜靠在椅子上。
范裕一身酒气走了进来,看何暮云双手被绑,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由凑上前来,捏捏她的脸,笑道:“小心肝,爷也不想绑着你,你要是好好的听话,咱们自然和和美美的。你非要拧着来,小爷我倒也没什么,爷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不过是白吃些苦头,最终还不是成了爷的人。”
何暮云被绑了一下午,绝望中早已冷静了下来。
她想,无论如何不能叫他得逞。被这样的人……欺侮,还不如死了。
这时,她强忍着他捏在自己脸上的手,没有躲,只抬眼看着他,轻声道:“你给我解开好不好?”
看着她明明心中委屈,却不得不求自己的样子,范裕心中荡漾。抬手给她解开了绳子。
量她一个弱女子,也反抗不了自己。
范裕伸手就要将何暮云抱上床。
何暮云揉了揉手腕,柔声道:“手腕疼。”
又说:“整整一下午了,我要去解手。”
范裕抬手叫人带她去,又警告她:“不许耍花样。”
何暮云没耍花样,不过就是去的时间稍长了一点儿。她的胳膊和手都麻了,她需要时间恢复。
回房后,范裕上前搂她,她没有躲,范裕很满意,挥手叫人都退了出去。
范裕拥着何暮云往床边走,何暮云却拉着他往桌边去:“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是因为我只是个妾,不配吗?”
范裕只想得到美人,哪里在意这些细节。不过美人提出来了,何妨满足?
“好,我们喝。还是云儿想得周到。”
范裕走到桌边,抬手亲自倒酒,不意何暮云站在他背后,将一旁边花几上的花瓶拿了起来,用尽全力砸向了他的后脑勺。
范裕听得脑后生风,急忙躲了一下,没能躲开。
“嘭”地一声,花瓶碎了,四散落地,范裕满头是血,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外面守着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家爷的手段,过了一会儿后,再听不到里面有动静,这才察觉不对。
婆子在外面喊了几声爷,都没人应声。
何暮云此时正呆立当地。别说是杀人,从小到大,她连与人动手都没有过。
看着软倒在地的人,和他头下那一大滩血,她心慌气短,手是抖的,连身子都是软的。
外面有人叫了,她这才回过神来,飞快地从地上捡了两块花瓶碎片。
她把范裕砸死了,他们不会让她活着的,她想,在必要的时候,她得给自己一个好死。
婆子们进来了,大喊了起来,有人急惶惶去叫大夫,何暮云被绑了手脚,扔进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