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素荷有身孕的这天,风越除了惊喜之外,更多的是担心。一整天他都紧张兮兮地盯着她,可谓是寸步不离。
到了晚上,他忽然回过神来,盘着腿坐在床上,佯装恼怒:“阿素,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好好喝药?”
素荷修得仙身后,他一直忍住不碰她,奈何素荷就是变着法子勾引他。无奈之下,他找来了两个药方,一个是滋补身子的,一个是温和的避子药。
素荷跪坐在他身边,心虚地说:“喝了。”
风越挑眉。
素荷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滋补的喝了,避子的没喝。”不等他开口,她就伸手讨好般地搂住他的脖子。风越下意识地环住了她的身子。
“别生气嘛。”她眨巴着大眼睛撒娇。
风越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揽到怀里,揉揉她有些发红的膝盖:“我不是生气。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不急着要孩子。”
素荷靠在他怀里,鼻头一酸:“你的生辰要到了。”
“嗯。”
“夫君今年……二十三岁了。”
“嗯。”
“这是我补给你的礼物。”素荷牵着他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抬头看他的眼睛,“你的二十岁,你的弱冠之礼。”
风越愣住,眼眶慢慢红了。
“这个孩子,还是迟了。迟了三年。”素荷的眼泪啪嗒一声落下,砸在他心上。
风越释然一笑,用指腹拭去她的眼泪,温声哄着:“不迟。这个礼物,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他搂紧素荷的身子,让她靠在胸口,听他的心跳,“阿娘不在了,我只有你了。只要你在,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素荷抬头亲亲他的脸:“我一直都在。”她用手指摩挲他的手背,“还有孩子,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风越轻轻摸着她的小腹,笑得明媚:“好。”
那天夜里,风越罕见地做了个噩梦。
梦到医女遇刺那晚,她的血流了一地,也溅到了素荷洁白的脸颊上。
他身上发着冷汗,猛然惊醒。
“夫君?”素荷用帕子擦着他的额头,轻声说,“你怎么了?”
“……夫人?”他从梦中惊醒,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身在宫中。
素荷回答:“嗯,我在。”
他手臂收紧,将素荷用力贴进怀中,轻轻嗅着她发间的荷香。
“夫君,轻点。”素荷拍拍他的手臂,“别伤着孩子。”
孩子?
风越低头看向她的小腹。
“你怎么了?”素荷摸摸他的脸,“是不是高兴傻了?咱们在风荷小院呢,我的风越仙君。”
风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撤开手臂,手掌覆在她腹上,用灵力查探了一番。
他松了口气,满含歉意地说:“对不起,我……”
“没事儿。”素荷笑,“做噩梦了?”
“嗯。”
“别怕,我在。”素荷拍拍他的背,用他当年说过的话反过来安慰他。
两人相拥着静默了许久,直到素荷听到他的呼吸渐渐均匀,她才闭上眼睛睡去。
素荷怀胎的时候有些辛苦。
她吃什么都没有胃口,人也跟着瘦了下去。为了哄她吃东西,风越使出了浑身解数。看他难受,她也不忍,逼着自己吃。
胎动那天,素荷险些体力不支。从晨到昏,孩子终于平安出生。
是个男孩。
素荷看着怀里小小的一团,喜极而泣。风越用大氅环住她的身子,心疼地亲亲她汗湿的额角。
“夫君,你看,他的眉眼好像你。”素荷说,“迟礼,我们叫他迟礼。好不好?”
风越眼眶红红的,笑着点头:“听你的。”
迟礼,素荷送给他迟来的礼物。但是对于风越来说,却是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