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眨个眼的功夫,便带着灵魂瞬行到了冥府的轮回井。
“封你做孤神。”息仪环抱着手立在轮回井上空,飘在脚下的灵魂便被一股气劲推进了井里:“祝你早日飞升。”
【周鸣国镇国将军张平岭第三子,张照,周鸣历七三七年六月十三日,于周鸣国西北边陲重地,星灵县出生。】
随着灵魂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井底,轮回井上空,浮现出两行标记供灵魂托生的凡胎信息。
拂去这条信息,息仪抬手擦了擦还挂在嘴角的新鲜血渍。
红色的,粘稠的,从她身体里淌出来的。
这还是息仪从出生至今,第一次受伤。
息仪抬眼,面无表情地远眺着看的不到尽头的彼岸花,将上一次的任务好好复盘了一下。
是了,上次分解了躯体后,息仪都将这灵魂分解成了无数分子颗粒,却仍旧被他身上的那道阵法粘连着,在瞬间就将他的灵魂原模原样地复原了回去。
息仪多次尝试无果,才将灵魂封印起来,扔去上清天了事。
“主体,能否查出是谁在这灵魂身上设置了阵法?叫什么阵?”息仪仰视着头顶漆黑的夜空,平静地问。
“相关内容已被删除,无法获取。”一个分不出男女的稚嫩童音在耳边响起。
“知道了。”息仪又是平静着点了个头,一抬眼,周身环境陡然一变——她来了张平岭的妻子,傅氏的产房。
这个众神界‘善’是主流。按以往的工作经验来说,在此基础上升级世界,遵循原有的主流规则最省事。
也便是说,这个孤神得顺应主流,做个良善之人。
但眼下,孤神灵魂被杂质污染,身上还有道来历不明的厉害阵法,他有很大的概率会生出反骨入魔。
这种情况,息仪得陪着被灵魂寄生的凡胎长大,为他树立符合善孤神标准的三观,引他修仙才行。
总而言之,就是得干几年保姆兼老师了。
“夫人,使劲啊!”围在床榻周围的一堆产婆焦急地喊着,躺在榻上的女子闻言,咬着牙做出一个发力的表情,汗涔涔的苍白的脸上,泛着诡异的红晕,却没几秒,便又发出尖锐的大叫。
这是,痛苦。
息仪透过厚厚的幔帐,看了一眼不停在外面踱步的中年男人,灵魂投生的这具凡胎的父亲,张平岭。
那是,紧张。
息仪已经很久没有情绪了。
毕竟她的每一次出现,都是在为她的主体——造物主进行一次掠夺。要么掠夺灵力带回去,要么改变世界等级,掠夺走此世万物原有的生活。
她是侵略者,所到之处,向来人人喊打。
留着情绪,被那些所谓的喜悦、开心、痛苦、难过纠缠着,只会影响她杀人的速度。很鸡肋。
可接来下得和人类幼崽朝夕相处一阵子,没有情绪又行不通。
息仪给自己重塑了五感,眼前的景象便从一堆五颜六色的像素画一样的沙子变成了人眼所见的模式,声音变得细碎嘈杂,触感遍布身体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嘴里泛起苦味。
不过情绪仍旧平静。反正生小孩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息仪还旁观过几乎所有生物的交/媾,他们之间和喝一口水并没什么区别。
都是沙子而已。
“哇——”紧接着,婴儿落地的啼哭声也在身后响起。
那个灵魂的转世,凡人张照出生了。
“恭喜将军!恭喜将军!”一个年迈的产婆激动地叫喊着,抱着被襁褓包裹的张照,穿过息仪的身体,朝幔帐外跑去,大喊道:“是个男孩儿!是个男孩儿!”
“好好好!快快带下去清洗!”张平岭眼里泛着泪光,草草扫了一眼襁褓里那个丑不拉几的红色小豆丁,搓着手快步朝产房内走去——又是急急穿过息仪的身体。
息仪隐了身,他们看不到她。
“夫人辛苦了夫人辛苦了!”张平岭坐在床畔,从身后婢子端着的盥洗盆里捞出毛巾,拧干后将魏氏满脸的汗擦干净:“可有想好为咱们的儿子取个什么名字?”
“张照。”傅氏虚弱地笑笑:“妾早便想好了,若是女孩儿,便叫张姝,若是男孩儿便叫张照。”
“好好好,张照好,张照好。”张平岭乐呵呵地捏了捏傅氏的脸,便提步朝外走去:“夫人喝了参汤便好生歇着,为夫这便去后厨,亲自为夫人顿鸡汤。”
满屋众人,都为眼前的伉俪情深暗暗赞叹。
息仪则一成不变地面无表情着环抱起手,跟着张平岭往外走。
这个时间点,也该发生点什么了——
“镇国将军请留步!”张平岭刚出了房门,一个县衙的衙役便快步走上前来。
衙役在张平岭身前站定,朝他抱拳一拜:“曹县令有紧急公务请将军移步县衙一叙。”
“紧急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