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杨氏已然疯了!
她的漂亮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不停地刨土,弄的满身泥泞。
顾承九气火攻心,此时才情绪上脸,却也半天说不出话。
“报应!这就是报应!哈哈哈哈哈哈!”
顾笙大笑之后丢掉竹笛,袖口掉出一把匕首,她发狠着朝杨氏跑去。尽管后者成了心智不全的疯子。
不好!
堂溪毓刚了然当前形势,就发现顾笙杀心一起。
她以肉身相搏定是了无胜算。便匆忙中掏出符纸,掐口诀。一旁莞清冒出狐狸耳朵,瞳孔泛着暗绿色的微光,尖牙外露。顾承九可没见过这阵势,吓得丢掉了沉稳,连忙往假山后面躲去。
天光泄漏,金黄色暖阳移至头顶。正午了。
堂溪毓手腕用力往后收,赶在顾笙将匕首刺向杨氏的前一秒,顾笙脚底出现法阵,她被死死定在原处,手无法动弹。
这套法阵还是堂溪毓首次使用,尚不熟练,使得她需要换口气。
然而,失去心智的杨氏面对尖锐的匕首,她竟然产生好奇。便仰头向前凑近,舌尖舔了一口。
鲜血直流,不过杨氏对此感到满意,像是在尝人间佳肴。
堂溪毓收不了手,因为她已经看见顾笙笑得颇为得意。而莞清被薇薇托住。薇薇说自己害怕,便硬要抱着莞清不撒手。
莞清想推辞,不过她转念一想,如果不抱着她,就是去抱苏绎……那还是让她委屈一下自己吧。
一边观战的苏绎会神,伸手掏出折扇,正盘旋向前飞去,欲将匕首拍掉。
杨氏察觉到了,她护食似的,怕有人抢了这匕首,她便一口吞了。
急切,太过急切。杨氏口部几近贯穿,阳光沐浴下,她披着血淋淋的衣裳,发出怪异的红光。
或许直至她倒地那一刻才恢复意志,因为她直直瞪着顾笙,死不瞑目。
堂溪毓眼睛睁大,难以置信地收手,而后一路急跑至跟前,打算将能救活一点是一点。
可惜,她看伤口之深,血流成河。回天乏术。
顾笙却还在狂笑不止,令人心底发怵,怕她阴暗不说话,怕她嗤笑无由缘。
堂溪毓想回头质问,却见顾笙冲过来从杨氏头上硬生生拔出匕首,对准堂溪毓。
阳光越来越浓烈,腥臭无比。
堂溪毓猛然反应,她向后仰以躲过这一刀,后躺在地上向一旁翻滚。
得先保命。
所幸一把折扇从天而降,一个回旋将顾笙打翻。苏绎掐了个手决,下一瞬,顾笙被禁锢在原处,不得动弹。
莞清一直在奋力挣脱薇薇的缠绕。就在不耐烦时,薇薇打算背地里使坏,让她昏过去。
毕竟这可是爰居需要的最重要的一味药材。
不过没能实现,苏绎一眼扫过来,薇薇立即收手,跟蔫了的蔷薇一样,霜打底。
莞清这才挣脱,跑去扶起地上的堂溪毓。
等堂溪毓起身,苏绎已然收回目光,宁静如水地看向远方,
“久仰天玄门,道长不如为杨氏超度吧。”堂溪毓客气道。
杨氏虽为人不端,虐待顾笙。但再罪恶者也不能被肆意抹杀,人非禽兽。
顾笙嘴没被封住:“你们知道她怎么对我的吗!死有余辜!”
堂溪毓道:“我并不是你的杀手。也并不会因同情你的遭遇而残害他人。”
顾笙语塞。
片刻,她不再挣扎,直直看向天上,骄阳此言,她微微眯起眼,轻叹道:“我既顶他人魂魄,现在也该走了。”
顾府大门掩闭,街上的行人只见一群人抱头鼠窜,如临大敌,嘴里还嚷嚷着“祟物”。他们便好奇地凑上去,想看个热闹。
“让一让!结果!”
重明嚷嚷着从人群中挤出来,他方才听见里面有人伤亡,心想定是夺魂者大开杀戒!他便火烧火燎过去。
夏参一跃而上,腾口进入院落,他与重明负责在正午时分不下法阵,再由堂溪毓念诵经文,驱散夺魂者。
不过他站在墙上往里看,血淋淋的,狼藉一片,上好的菜品一旦混在一起,还比不过糟糠。
他了然情况有变,打算上前问下堂溪毓,和苏绎。
只是走的过急,他忘记自己一上去时就把符纸贴好。
重明则赶至另一方位,一边默念,一遍将符纸安顿好,生怕有半分差池,影响驱散。
“你既然夺魂,则是你先做错,然大局已定,望你来世守己。”
堂溪毓平静地对顾笙讲道,后者此时倒像是一具死尸,毫无生气。
两极归位,阵法已构,堂溪毓准备念诵。
“你知道她是怎样对我的吗!”
顾笙说过的最后一句突兀地浮现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