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重要,明日就让莞清陪我去。”
重明以为还有下文眼巴巴地盯着她,结果真只叫了莞清一人,他失落道:“啊?”
秋芝也嚷道:“小姐为何不带我去?”
莞清得意叉腰。
堂溪毓莞尔:“明日事情繁杂,我们仅入座筵席,还需在外有人配合,里应外合……”
众人聚精会神,而后七嘴八舌地讨论。
堂溪毓累了一天,此刻安静地听着,渐渐拉长思绪——不知为何,在她听到有“仙人指点”这句话时,心底雾气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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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乐佳宾,顾家烧尾宴的热闹传至十里之外。
显贵们入座正厅,布帛成山地往里送,上好的玉器入住本就堆积许多的藏品中。而府邸之外,沿街道的筵席则有热情的百姓,带着鸡鸭鱼前来。
人道是,金头鸡,银尾羊,主人举案劝客尝。
堂溪毓和莞清随小厮入座,光是凉菜就铺设一桌。
莞清兴奋道:“待会儿我要是吃得走不动路了,你一定要抱我回去,不要背。”
“行。但还有要事需记。”
“知道啦。”
莞清装矜持不过三秒,立即夹走一块鸡腿,一口咬下肉汁填满味蕾,香软酥脆全出在这一条鸡腿上了。
高谈阔论的男子见她这副模样,不少都打消了恻隐之心。女娘们见她吃得如此香甜,肚子饿出咕噜响,可惜要么因遵守多年矜持温顺,忍住大快朵颐。要么因为长辈在身边。
堂溪毓这几日胃口不佳,心情恹恹,现下看莞清吃,似乎填满了她的胃。她莞尔看着莞清,蓦然,身子比脑子先反应。
可她回首,只有来往的小厮婢女,无人注视她。
“怎么了?”莞清抽空关心她一下。
“没事。”堂溪毓挽了挽唇角。
将才感觉背后有道视线,颇为熟悉。总不能是道长吧。
顾笙自然没到场,烧尾宴这样的重大场合,她过来胡乱撒气一通,顾承九简直不敢想。
“感念诸君经年手足之情,今日。薄酒无味,还请各位添香,幸甚!”
顾承九说完,仰头一饮而尽,觥筹交错,场内一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每人分桌而坐,越往后,菜越硬。直到大盆的羊腿上桌,听取众人轻叹。
但堂溪毓总觉得有一丝怪异,环望四周,一无所获,她只好揣着心进食。
直到顾承九再次起身说道:“且有天玄门道长莅临寒舍。”
说完,转头,他望向来人。
“是我想的那个天玄门吗?据说能进去的人都半只脚踏入仙界。”
“这道长可真年轻,你说我能否找他帮我算一卦?”
“顾刺史结交的都是些卧虎藏龙之人。”
……
天玄门?那不是长得有赤水芝的地方吗?
堂溪毓眼皮跳动,强烈不安,她随众人的目光抬眼望去,只见顾承九身边突然多出了个男子。
阴阳髻,靛青长袍,双瞳剪水。
──仲夏时分的平安寺,堂溪毓第一回见到苏绎,便是这样想的。
过了这么久,依旧如此。
“道……道长?”
嘴里嚼肉的莞清吞吞吐吐道。她私下已和重明他们聚在一起聊过,是硬生生从秋芝嘴里挤出来的。
而苏绎仍在顾承九身边,他目光扫及众人,竟带有普渡众生的仁慈。他如从前一般,脸上总是有若隐若无的笑。
可他这回唯独没看堂溪毓,反而是她一直木楞地定神。
直至目送苏绎入座。与她紧挨着的是薇薇。
堂溪毓自然不认识薇薇,她所见到的是,他与美貌动人的娘子相谈甚欢。
分明两桌相离不远,可却宛如垮了条长河。
“他居然是天玄门道士。”
堂溪毓轻笑道,拿起桌案上的银酒壶。
里头装有陈年佳酿,据说后劲十足,出自金州最出名酒家。而今日,顾承九大手一挥,备了上百坛供众人品尝。
她本滴酒不沾,莞清故而稍担忧道:“道长肯定回来找你了,那娘子好看是好看,不过你用不着气馁,我比她可是好看得多,我坐你旁边,道长肯定也会妒忌。”
这荒唐话把堂溪毓逗乐:“我并未妒忌。仅口干舌燥,喝点果酒润喉。”
一仰头,一拱手,一咽,二两果酒进肚。
她颇觉这酒好笑,用银壶装,却味道不佳,还微微泛苦。她也觉得自己好笑,当初赶人的是她,如今喝闷酒的也是她。两头都不讨好,好笑。
想罢,她将酒杯放回原处,安安静静地待着,得让自己尽快清醒。
可目光总是往苏绎那边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