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人都不见得出门。他攒的这一匣子的银子,已是为数不多的财产。
但妖怪属实可怕,还不吉利,钱可以再赚,气运就不一定了,掌柜带着不舍与眷恋,将钱给他。
苏绎却拿起秤杆,掂量几下后,用剪子夹断了一块碎银子,只留了一小块,温和地说:“食怨怪以怨气为食,抓起来也容易,只值三百文。”
“好,好,多谢道爷救命之恩。”
掌柜连忙点头,然后伸手做邀请状,指着摆上了饭菜的座位说。
“我们坐下聊,这顿就是我请你们了,还有这坛酒,反正没人,不如我们享受了去。何况外地人来了,我们福泽县热情好客,道爷莫要拒绝。”
入座时,苏绎悄然附在堂溪毓的耳畔:“这儿不只一个食怨怪,小心为妙。”
堂溪毓点头,淡笑:“多谢道爷。”
“道爷”二字,着重拉长。
苏绎眯起眼,丹凤眼弯出好看的弧度,笑着轻叹,不作话。
他倒还没适应这一称呼。
“难得遇见有真本事的道爷了,从前也请过些人,可惜他们收了钱,跺跺脚就算了,这福泽县,还是照常不太平。”
“何为不太平?”堂溪毓问起。
掌柜心念不好,居然说漏嘴。
又看她一女子搭话,瞬间不满,但一旁的道爷示意让他说,他叹口气,只好悲愤道:“这儿妖怪太多了,闹得家家户户不安宁,我这生意越没人光顾了,惨啊!”
他想起了有位打妖怪,长得倒是硬朗,却是只老虎,掌柜知晓那天,心里一阵后怕。
一碗酒进肚,其实只有掌柜喝酒。
“妖怪多吗?”堂溪毓蹙眉,“我今日才见到了第三只妖怪,怎么这镇子就被妖怪多到活不下去了?”
“你这姑娘,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掌柜气得忘掉了自己的掌柜身份。
堂溪毓刚想发威,苏绎就抢在她前面开口:“姑娘家怎就不能发言了?唐姑娘更是勇敢有为,还请向唐姑娘道歉。”
她不知道是否影射了她私自下“月回”这事。
“就是,敢骂我们小姐,我的巴掌马上就在你脸上了。”秋芝一手拍在桌上,引得酒碗震两下。
掌柜只得讪讪道歉,仿佛想起来了谁是客。
“君子有容人之量。”堂溪毓安抚秋芝坐下,顺着刚才的话头,“所以福泽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怎知道。”掌柜转悠起眼珠。
“那你讲讲那山,是叫九峰山吧?九峰山是不是发生过山火?”堂溪毓盯着他。
掌柜不情愿地嗯了声。
“什么原因?”苏绎问道。
“就……天灾啊,这能有什么原因?这雷公看它不顺眼,我们又怎么办。”
这番话一出,堂溪毓蹙蛾眉,含怒气。
“你所谓的天灾——山火,一般由雷击引火,我在路上见着草木灰了,盖在表面,树干空心还没发黄,说明事发并不久远。”
掌柜垂头,盯着桌面,紧闭齿唇。
只是握着酒碗的手,藏在桌面下发颤。
堂溪毓继续说着:“约莫半年,下雨从未打雷,因为我最怕雷,绝不会记错。而且,真由雷击引起的山火,并不好阻断,可这九峰山,只烧了山脚一片,倒像是有人,刻意丢火种——”
“掌柜的,我且问你,是谁?”
啪——
酒碗坠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