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道是为什么,林平开始变得很孤僻,除了王骁能跟他说上一两句话之外,他谁都不理。
学生们也都知道了他几次打架的事情,对此感到唏嘘,就连周菁菁也说:“没想到他是这么暴力的人。”
他不理人,别人也都避着他。
安夏找过他几回,他都选择避而不见。好像他俩从来没什么交集。
安夏也不自讨没趣,心里头想着就这样算了。
直到她听到一些人在背后议论他。
“唉,也不知道为什么安夏这么喜欢他,就因为他长得帅?小白脸,有什么好喜欢的。”
“这种精神有问题的人就不配,每次都对安夏爱答不理的,拽什么啊。”
“什么病啊?”
“听说是躁郁症,他爹是消防员,牺牲那年,他妈也疯了。”说话的男生,安夏认得,是林平球友中的其中一个。
“上次我就是看不惯安夏喜欢这种人,就把球踢过去,谁知道踢偏了,给这个小子白白捡到便宜了,还跑来找我算账,谁知道我就说他是个没爹的种,给我揍了一拳,那我可不惯着他,打不死他。”
这些话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地刺痛安夏,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上次医务室里,他会出现那样失控的表现了,原来他生病了。
安夏二话不说地跑去找林平,没有人此时此刻比她更想见到他,她想问清楚那些人的话是否属实。
她一鼓作气跑到高二三班的门口,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正打算进去时,上课铃声响了,她只好作罢返回。
其实林平看见了她。
他就坐在靠走廊的位置,想着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风景,无意间瞥见安夏急促地向他跑来,林平将窗帘掩了掩,生怕她向这边看过来。
却又忍不住再拉开缝隙看,只见安夏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小巧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局促,直到听到上课铃声后离开。
林平默默叹了口气,想着她还好走了。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懦弱,因为没想好怎么去面对她,就只好一直逃避。
一缕阳光朝着窗户射来,他看见阳光里的灰尘在空中漂浮,星星点点的。
像她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睛。
他再次拉上窗帘,黑暗湮没了阳光,将它隔绝在了他身处之外的世界。
昏暗的器材室里,空气中蔓延着浓烈橡胶味,并且还混杂着一丝血腥味,林平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他的大臂上有着很长的一道伤口,伤口处的血滋滋地往外冒。他无奈地笑了笑,顺势靠在铁架一旁,缓缓坐下。
就在上次安夏找过自己之后,他独自前往器材室借篮球,想着通过打球发泄情绪,不巧却碰见那些看他不顺眼的杂碎,林平不想再把事情闹大,无论那些人怎么激怒他,他始终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些人见林平这副模样,心里头十分不爽,上去就揍了他好几拳。
林平不断后撤,手臂不小心刮到了铁架,喇出一条很长的口子,血滋滋地往外冒,顺着他手滴落在了地板上。
那些人慌了,怕被记过处分,就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困意袭来,他靠在铁架上,刚要闭上双眼,器材室的大门却打开了。
恍惚中,他看见安夏急忙向他跑来,看到了那道伤口后,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赶忙拿出小灵通,拨打了校医和器材老师的电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诉说着他的情况。
而后又拿出创口贴,贴在林平的嘴角,眼泪止不住地流。
“傻子。”林平擦掉了安夏脸上的泪水,看着她为自己紧张的模样,他的心开始为之动摇了。
而校医和器材室的老师也急忙赶到现场。
后来,在林平被送到医院去打破伤风之后,她从校医口中得知林平的情况确实大部分如那些杂碎所说的那样。只是他只有轻微的躁郁症,但不加以控制治疗的话,情况也还是会恶化。
“唉,这孩子,为了不被处分,好几次都是控制着自己不还手。”校医说完之后,安夏便跑着回到班级,写假条交给周菁菁。
“这事我肯定帮你办妥,去吧,加油!”为姐妹两肋插刀的事,她没理由不同意。
一路上,安夏脑补出他被人摁在角落里殴打,却不还手的场景。
心里头针扎一样。
好几次......原来他真的不像谣言所说的那样,原来他都是一直独自承受着这些憋屈。
等她赶到医院后,林平已经打完针了,正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休息。安夏不想打扰他,就悄摸地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没想到林平顺势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而安夏似乎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又迅速稳下来。
他的睫毛浓密地耷拉在下眼睑,高挺的鼻梁 下是一张苍白的薄唇。相比学校大部分的男生,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