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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班级,俩人都默契地没再说些什么。

反正,万语千言都会在喧闹声里被湮没,会在时岁的更替里消亡。

第一节晚自习照例还是数学,庚瑭的数学课限定同桌+外挂——曾安润又来了。把几支笔和要用的书放在庚瑭为他空出来的位置上,他就一旁安稳坐着。

已然到了深秋,昼夜温差陡然增大。

呼啸的风从狭窄的窗缝儿里渗透进来,眼尖的曾安润立马注意到了庚瑭身体明显地颤动了几秒。她搓了搓布满应激性红血丝的手,把左手揣进宽大的校服口袋里,右手一只手负责翻书、写字等一干事物,身体也冷得蜷缩些许。

庚瑭生在农历正月,却并不喜欢冬天。只因为遗传了父辈畏寒的基因,那一双手原本纤细,却因为常年生冻疮而有些粗壮。她还记得小学大概是四年级的事情,那一年冷得出奇,连Y市这北纬29°的南部城市都下了半尺厚的雪。

更加难得的是,由于这多年未见的大雪,她放了好几天的假。在家里的池塘玩冻冰,和父亲一起在阳台铲雪,不太熟练地堆了个脏兮兮地雪人。

四天的假期很快就结束。被冻伤的手却一直没有好的迹象,庚瑭套着一双桃粉色的手织的手套,缩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窗外夹雪的寒风吹起枯叶,第一次感受到了冬日的可怕。最终,冻伤长成冻疮,过完年结了痂又脱落,这一年便就过去了。

再往后,许是手上的血管被冻伤了,年年一入冬她这手便先是变红,再冻成骇人的紫色,再往后便是痒人的水泡,结完痂就是新生的粉色。突兀的粉色消退成正常的肤色,便又是到了冬日,再开始周而复始的循环。

家里人总是唠叨着,让她没事多搓搓手,热起来就不会生疮了。但是,她总觉得没有时间。上课不能懈怠,下课还有作业要赶。

她实在是不知道上哪的时间段去搓手,睡梦中吗?

这周却是越来越冷,突如其来的冷空气打了所有在校生一个措手不及。矗立在冷风里,周一早上的冷空气灌进每一个打哈欠的人的喉管里,或是有空隙的衣袖间。庚瑭的身子就由着一件长袖衬衫和校服外套裹着,属实扛不住这阵有备而来的寒风,手臂上的竖毛肌非常健康地运作起来,警告庚瑭赶紧去再穿几件衣服。

抽了抽堵塞的鼻子,庚瑭把外套再扯紧些。她原以为冷空气很快会过去,再仗着自己皮下脂肪多,以为可以轻松挨过这个星期。

冷空气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做梦!

天知道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手却看见熟悉的肿泡的时候,她心里的阴影面积到底有多大。跑回教室,庚瑭立即采取措施进行紧急保暖。

先是把窗户全闭上,然后去人满为患且寒凉的走廊上接热水。

揣着只有半瓶的热水,庚瑭把瓶子夹在大腿间,两只手接替去暖着。半瓶水一节课就凉了,只得把温水喝了,再去接。可叶盛又来作妖,看班里空气闭塞,气氛萎靡不振就喊窗边的学生把窗户都打开。

仿佛带刺儿的风争先恐后地涌入温暖的教室,吹醒了萎靡得昏昏欲睡学生,也吹得庚瑭瑟瑟发抖,身体不自觉地前后摇摆。

曾安润见状,只开了小半扇窗,又把椅子往庚瑭附近微微移了些,替她挡风。

还是冷得不行的庚瑭,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她中午要点青椒炒肉,以辣驱寒。

寒是驱走了,身上倒是浑身都热燥起来,尤其是她那脆弱的嘴巴和胃。也没别的法子,家里离得远她让家里人送衣服有点麻烦了,一时也没别的法子。手愈发痛,她便往校医室走,谁料这藿香正气水都有好几个牌子的校医室,竟然一支冻疮药都没有。

哭丧着脸,也不像摧残自己的胃。庚瑭突发奇想,竟然发现藿香正气水含有百分之九十的酒精,只那一口,便能暖和起来。

一时间,庚瑭手边放的不再是水杯而是玻璃瓶装的小支藿香正气水,那股子苦涩呛人的中药味也变得安稳可人起来。

还是于玉林不忍看她去吃辣椒、喝藿香正气水避寒,家里紧急送来的衣服取出来,毫不客气地借了她一件里面带绒的厚外套。

推辞好一番,庚瑭终于败给歹毒的冷空气,心里想着吃完饭就去打电话。火速吃完中饭,溜到学校人还不是很多的楼梯间,熟练地拨打了秦婧的号码。

听老旧的话筒嘟嘟了好几声,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庚瑭捂着话筒怕打扰其他同学打电话,小声说:“妈妈,给我送点衣服,我快要冻死了。”

“别的?”庚瑭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穿着的厚外套,想了想,说,“再给我带点吃的吧,我那双手套找得到也带来吧。”

打完电话,庚瑭把话筒往座机上放好,把位置让给后边等着的学生,自己拿着空杯子去走廊另一头接热水喝,一时间没有想到自己还忘了些什么。

等了好一阵,终于轮到曾安润拨打电话。给自家最近宅在家无聊的老爸打电话,曾安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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