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你以为外任官那么容易升迁?一任就是三五年,你要有多大本事,才能此次考核全优?谁能保证你每次都能升迁?有多少京官外任刺史后就是一辈子,你是想好要在南疆呆一辈子了?”
姬昭明知道姬二爷在怼自己,心中有些不喜,但没说什么。
姬云瑾单纯许多,还很认真地作答:“若是能做到上州刺史,就是从三品的大员,孙儿如果能在外扎下这样深的根基,也能无愧祖宗了。”
姬二爷后悔把孙子留在书房了。他收回目光,盯着桌上的茶盏不说话。
姬云瑾还以为祖父也意动了,开始畅想起来:“南宁虽然远,但这几年官道已经修得很好了,休年假时,孙儿还是有机会回来的。有南疆那些生意在,我只要好好经营,说不定真能让南宁先升中州、再升上州。南宁真的不错,要是琼州那样的地方,我就不敢这样乐观了。”
年轻人比较乐观,说到最后,姬云瑾还俏皮地开起了玩笑。
姬昭明应和道:“建铁路应该是这几年的重中之重,火车以后肯定不只是货运的,一定会有客运,到那时,南宁入京也只要几日,瑾哥回家很方便的。”
姬二爷非常不满:“那边都是山,一样远的距离,弯弯绕绕能多修出十倍的路,哪有那么容易!”
没想到他还真的算过,姬昭明有些无奈,劝人失败,只好画大饼:“五年前要说有比快马还快的大车,谁会信?那说不定五年后,就有能人想出办法,能从山中间凿个窟窿,让铁轨穿过去呢?”
姬二爷反呛她,不给面子道:“油车是明姐儿想出来的,所以明姐儿五年后也能有办法让铁轨穿山吗?若能有这样移山倒海的本事,还作什么司空,老夫上折为你请封国师好了。”
“我一个人当然没那样的本事,但理化学院里那么多人才呢,未来有无限可能。二叔爷莫急,南宁是下州,可也正因如此,瑾哥很能有一番大作为,容易出成绩不是?”
姬云瑾卖了自己倒数钱:“是这个理儿,比琼州好多了。”
琼州就是海南,这算得上是流放之地中最差的地方了,相比之下,南宁虽然也是流放之地,却能好上许多。
姬二爷瞪了孙子一眼,没好气道:“琼州琼州,你这么喜欢琼州,干脆自请去琼州吧,若能把琼州变成中州,老夫亲自上折替你请功。”
“去那儿还得坐船,太危险了,孙儿不敢让亲人担心。”
“南宁就不让人担心了?”姬二爷喝了一大口茶,没能顺下心口的气,又倒了一杯喝下。
姬昭明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用我的一品官职,可以换瑾哥留京,我答应,但圣上未必乐意,瑾哥未来的路也未必好走。姬家如果不再是圣人趁手的刀刃,二叔爷想好自己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了吗?”
姬二爷僵硬片刻,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瑾哥儿读书还好,人情世故和做事都还有许多欠缺,若想在南宁出头,少不得求明姐儿帮忙出些主意。我先谢过明姐儿了。”
姬昭明受了姬二爷的礼,然后就起身告辞了:“快到宵禁时间了,我先回去了。瑾哥的事情,二叔爷可以多相信他一些。是金子总会发光,瑾哥的起点很好,不管走什么路,总能登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