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景昇觉得侄女是神童,这个进度很正常,反应非常平淡,却把她师兄祝星河给刺激到了。
师妹学得也太快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很快就要赶过自己?于是祝星河开始废寝忘食得学,每当他有所松懈,就会想起当初自满时看到师妹功课的心情,他不能接受再被压过去,他得维护做师兄的尊严。
两个徒弟都很上进,姬景昇教得轻松,很是自得,甚至与父亲兄长夸口,说自己以后定能桃李天下。
正好,姬景行最近才升官,突然进入教师行列,他当然非常不适应,弘文馆中的前辈们他不熟悉,自己也不清楚教学生该是什么节奏,干脆就去找弟弟取经。
姬景昇挠挠头:“就那么教呗,我把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学习内容都写好,明姐儿就拿去印了。印好了,她和她师兄都提前翻阅熟悉过,我只要详解、演示一番,他们俩就能写得有模有样。之后多做些功课就好了。孩子们有个好的学习习惯,自然事半功倍。”
姬景昇其实就是在放养学生,却说的好像是无为而治一样。
姬昭明有前世记忆,本来对笔画就有些熟悉,现在学认字当然简单,进度飞快。祝星河更不会主动说自己学得吃力,只好在家加倍用功,已经有了“卷王”的模样。
姬景昇教起来实在太省心了,想了想,忍不住和哥哥分享感受:“哥,我觉得吧,小孩子潜力都很高的,你也别太把他们当小孩,不管是星河还是侄女,按照我的计划来竟然都还有余力,我才不得不加快进度的,如今已经开始讲四书了。皇子们资质当然更好,打小有严师一路教导,至少不会比他俩差吧。”
姬景行觉得弟弟说得很有道理,女儿这个“预习-学习-复习”的学习模式很不错,于是也做了好些功课,让印刷坊印好了,上课第一天就给带了去。
几个皇子第一次见这个助教,就被扔来的课业砸昏了头,其他的学士、侍讲、侍读们,也都被砸了个愣神。一时间竟然没有反驳,自然就被当成了集体默认。
之后,其他人也觉得姬景行的法子好,都跟着学,皇子们突然多了预习、复习两个过程,正累的不行,结果姬景行考核标准还高。
皇子们苦不堪言。
想摆烂?这是圣人特意提上来的人,因此,最近还频频查看儿子们的功课。不好好做就是和亲爹作对,谁也不想当反面典型。
皇子们当然是牟足了劲儿学,学习氛围好,进步也比较明显。
如此这般,姬景行看着皇子们都学的又快又好,只能心中一个劲儿感慨皇家孩子的聪慧,更加认真,恨不得倾尽毕生所学。
皇子们欲哭无泪,但也都得学啊,不能掉队,谁敢这时候让亲爹失望?
这样下来,皇子们的成绩当然提升了,姬景行的地位也逐渐稳了。
弘文馆的各位官员们也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往日不了解皇子们,教的太懒散了?反省,深刻地反省,以后定不能如此懒撒了。
皇子们还能怎么办?拼吧。
大皇子的刻苦,就映衬了二公主的不够刻苦。皇后娘娘自然比往日要求更严格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姬昭明,也在和二公主诉苦:“我三叔近来对我们也越加严格了。两千个常用字我已经学得差不多,如今开始临摹碑文了。我娘每日教我一些论语,才刚刚开头,那些东西背得我头痛。”
二公主怜悯的目光牢牢地黏在小伙伴身上……可她并不知道,是小伙伴扇了那一下蝴蝶翅膀。而且很快,就还要再扇动几下。
姬昭明跟着母亲学论语,自己背不背的下来不要紧,标点符号和注释是写得详细谨慎。这是为了以后刊印赚钱的,可不敢马虎。
急需教学经验补充的姬景行当然也参与了讨论,甚至很多时候帮忙查看、校验、润色。
所以,没用多久,一本有拼音、句读标记、重点字词注释的《论语》就上市了。
蒙学的先生们下单十分豪爽,第一版印刷的一千份,三日就卖干净了,还有人来继续求购,希望能加印。也有人来催问接下来的《孟子》、《中庸》等书什么时候出,刘掌柜只是微笑着答:“还要些时日,整理校验都很耗费功夫,急不得,急不得。”
印刷坊已经又招了一批工,人手充足还是个个不得闲,实在是生意太好了。
刘掌柜还送来过几本话本,要求印刷带拼音版,还要配图。要求高工费自然也贵,但刘老板毫不在意,这价钱跟以往手抄版比实在太便宜了。
果然,话本的售卖情况简而言之,就是三个字:卖疯了。
有拼音有字,哪怕识字不多的人也能慢慢读懂。印刷社出品都要求按规格标注标点符号,虽然前期工作麻烦了一点,但是阅读体验提升了很多,普通人读着不费力了。
相对低廉的价格,更加舒适的阅读体验,洛阳的人们当然买单,周边的人都想来买,可惜到的太晚,只能提前定了下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