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会玄璃这点小心思,更何况,他开心,并不是因为他今天要成婚。
“少主,谢家家主她真的会来吗?”玄璃心里还有一件事不明白,“谢家家主已经数年没有出现了,就连我这次去,也没有亲眼见到她。很多人都在说,谢家这位新家主,也早就已经死了。”
“会。”凌岚痕还在对着镜子整理衣装,瞥见玄璃不解的神情,不免脸上笑意更深。一边回答玄璃的问题:“她一定会来。谢家的人,可没那么容易死。”
“您是如何知道的?”玄璃看见自家少主坚定的神情,稍稍放下了心,但还是不太确定。“这数年间,您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系?”
“没有。不过,人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凌岚痕已经整装完毕了。他和谢雨栀幼时相识,又多次交手。他更知道,人是不会轻易就改变的。
凌岚痕瞥了眼外面的天色,刚刚破晓。
“走吧,我们,去见她。”
玄璃半信半疑的跟上凌岚痕。
“是。”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大婚在即,少主这是说的什么话?”
谢雨栀从林中现身,只看见松隐台上少年负手而立的一抹红色身影。仿佛云雾宣纸画中一点遗落的朱砂。
“芸儿,许久不见。”凌岚痕并没有回答谢雨栀的质问,转身回头。却有点失望,松林外,并不是他期望的身影。看来这谢家家主,说不定现在还真是生死难料了。
“谢家家主真的来了?”玄璃悄悄探头,他刚刚明明一直在警戒,却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凌岚痕微微摇头,来的只是一个影子,是谢雨栀驱使的一只精魅,并不是她真身。
谢雨栀不语,她真身的确还在谢家的禁地中。
可凌岚痕特意挑了个如此巧妙的时机把玉佩还给她,她怎么能不来看看他。哪怕只是来一个影子。
“你有事求我?”谢雨栀开口。不然他不会早早就在这里等着她。
这个松隐台,是她和他幼时常来的地方。那时,他和她刚刚学会下棋,经常来到这里对弈。这里有仙鹤为伴,有松香沾衣,可她只记得,她下棋一次都没有赢过他,除了她悔棋的局。
“是。”凌岚痕轻笑,一挥袖,一副干净的棋局出现在松下。“求你,再和我下一局棋。”
谢雨栀心里直叹气,凌岚痕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从来都不会直截了当说明心意。而她,又恰巧从来都看不透他。
“那就下吧。”谢雨栀很久没有下棋了,不过反正她也赢不了棋。
“最近过得可还好?”谢雨栀一边下棋,一边偷偷打量凌岚痕。她的确只能感受到他身上浅浅的一层修为。可看他红光满面的,完全不像有事的样子。
凌岚痕没有抬眼,他可不想看一只魅的脸。魅是由人间最浅薄的一层欲望幻化而成的,人们通常看不见她本来的样子,只能看见自己心中所想。
“一如既往,你呢?”
“一如既往。”谢雨栀就知道她问不出什么来。
“可依我看,谢家正在云家的攻势下一退再退。”凌岚痕开口,视线落在谢雨栀落下第一子的位置。她下棋倒是一如既往,还是这个容易腹背受敌的位置。
“自然比不过你们凌家,和云家是强强联手,天作之合。”谢雨栀冷笑。
凌岚痕心底暗暗叹气,她这个嘴,还是那么不饶人。
“如果我说,现在有个也许能够击败云家的机会……”凌岚痕很想看看谢雨栀此刻的表情,究竟对他还有几分信任。
“说来听听。”谢雨栀虽然完全不信他,但听听也无妨。
“你可知道,这些年,谢家为何完全不敌云家?”
“不知。”谢雨栀虽然内心有答案,但也不敢完全断定。
“云家的势力之所以有如此之大,除去本家的高阶修士,还有数不清的外援高手。”凌岚痕这些年在和云家的紧密接触中,探知了一些云家深藏的秘密。“你还记得当年偷袭玉州的灰云五子?”
“嗯。”谢雨栀对谢家遭遇的每一个强敌都记忆犹新。
“当时灰云五子倏忽出现,在偷袭成功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不是在对峙中发现他们身上有云家的法术,谢家甚至无法断定他们的来意。”
“云家为何会有这么多的高手,你就不好奇吗?”凌岚痕揣摩着手中的白子。看得出来这局,谢雨栀下得很漫不经心,马上就要输了。
“云家势力大,资源多,有那么多高手投靠,有什么稀奇?”谢雨栀听着他说话,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下棋上了。
“那这样的高手,为何在第一次得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呢?”凌岚痕继续开口。
谢雨栀默然,她真希望凌岚痕能是个爽快的人,不要总是这样,说话一定只说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