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星星眨呀眨的,是不是在嘲笑我,笑我傻,笑我痴,笑我笨,笑我无能,笑我没有勇气……本来就对不住大凤,为什么还让我继续伤她,继续害她呀,老天爷呀老天爷,你咋不睁睁眼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山坡上,大凤和爸爸来到了妈妈的坟前。一培黄土隔开阴阳两界人。大风双膝跪地,痛哭起来。
“妈妈,凤儿来跟你道别了,凤儿要走了,妈,留下你一个人在这,在这挨冷受冻了,妈,凤儿对不住你啊,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妈,凤走了,妈,你有什么话,到我的梦里来,跟你的凤说说,跟你们凤唠唠,妈……”
“凤儿,别哭了,别哭坏了身子,走吧。”爸爸也不忍心看到大凤如此伤心的样子。
“驾,驾!”大凤坐上了驴车,爸爸一挥鞭子,车上了路,爷俩却都沉默不语。
大凤坐在慢悠悠的驴车上,已入初冬,满眼都是荒凉的景象,没有了一丝绿意。
大凤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儿。那时候最喜欢坐爸爸的驴车,还有大强,两个人胆子都大,上树、爬墙,有时还骑驴玩。爸爸只要拴上驴车,她就先坐上去,种地时,送粪时,磨米时,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去,大了一点她也成了爸爸的帮手,那时干多少活也不嫌累,大强总过来帮着她一起干。
“爸,你还记得那年秋天拉高粱吗?”
“哪次,好像忘了?”
“那天中午,咱俩装了满满一车高梁,我趴在高粱上,你和二凤坐在前面,都快到家了,你们都睡着了吧,二凤从毛驴的屁骨后面掉了下来,车过去了,我一回头,看见妹妹趴在地上哭呢,记得吗,就这次。”
“啊,那次,我想起来了,”爸爸笑了起来,“那次都后怕,真险啊,差点给二凤压坏了,为这事你妈没少说我。”
“二凤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有福啊,社会好,将来你们都会享福的。不像我们那年代,吃不上喝不上,挨冷受冻的,能活到现在也知足了。”大凤知道,爸爸又开始将他和妈妈结婚的事了,这些事是他们的幸福,他们的骄傲,如果哪一天他想不起来了,可能他就真的老了。爸爸最喜欢驴,这头毛驴养了八九年了,跟爸爸的感情可深了。望着爸爸苍老的背影,大凤不知道还能坐几次爸爸的驴车,这一次会不是最后一次呢?猪是妈妈命根子,她知道猪不但给我们家带点儿收入,还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快乐,养了一辈子的猪,妈妈从来没养死过,这就是老人的心,猪没了,我们可以花钱去买,妈妈你不在了,我到哪里去找回那份母爱呢?
“爸,我们这的山太秃了,为什么不长树呢?”
“听人说,我们这在过去是片海,后来大地震了,就变成了山,可能这土太咸吧,所以不爱长树。”
“这个说法好像有点道理,怪不得山顶上还有卵石呢!爸,你喜欢在城里住,还是在这儿住?”
“当然是在这住了,城里住不惯,祖宗八代都是农民,离不开土呀!况且现在,你妈就埋在这儿,爸呀,哪都不去!”
“爸,等我将来有钱了,我就回来建设家乡,让咱们村变成个花园,给你盖一个漂亮的房子住!”
“好,好,凤儿,爸等着那一天!驾!”爸爸一甩鞭子,毛驴加快了步伐。自从大凤去了森林公园,她就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把自己的家乡也建设的那么美丽。
“咳咳咳,咳咳……”姜志伟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昏了过去。
“志伟,志伟,你醒醒,醒醒啊,张姐,快去找大夫!”李玉梅使劲的呼喊着姜志伟的名字,表姐夫被再次推进了抢救室。
“妹子,没事的,兄弟是好人,没事的!”张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表姐。抢救室外表姐哭的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