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饱?尽是些没用的,他才不肯,富贵日子他可没过够,多费些口舌假模假样表演几回深情就有钱袋子放到手里,不用动手做活,如此逍遥快活的日子为何要放着不过。
苏欣然不过是个天真的傻姑娘而已,吊着,既有钱又有美人作伴,何乐而不为?还真以为自己遇着良缘了。
李之承犹记得当初苏欣然敢在与柳墨非的新婚之夜跑出来和他私会,这姑娘当真是爱他爱到了骨子里,能弃新婚丈夫于不顾,说明自己在苏欣然的心里分量是非常重的。
至于李之承为什么要把苏欣然约出来,那当然是他又缺钱了,酒庄生意赔钱。
这姑娘小跑着边喘边把套在手腕上的玉镯褪下来递给他,让他得以解燃眉之急,她竟还在懊恼自己没有将戴在新娘发髻上的金钗首饰顺几个出来,看来她对自己的丈夫柳墨非是完全不在意啊。
那时的柳墨非在做什么呢,他也是根本无心这场流于形式浮于表面的婚礼,他和苏欣然两人走完不能不避开的流程后一个都没有踏入那间精心布置的喜房,不是与心爱之人的洞房花烛夜,不愿也不要。
上色丹蔻的指腹缓缓划过金丝细线云锦绸缎,爱不释手看不够往返流连数遍,铺在床榻边的是一件大红色喜服,做工精美,是柳珏泷专门找人定制的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层层罗衫一件件套好,独自一人坐在铜镜前,梳妆台整齐排列摆放金钗步摇梳子眉笔胭脂花片,柳珏泷开始给自己梳起新娘妆,今天,是墨非的大婚之日啊,只是新娘不是她。
“吱嘎。”
裹携晚风和酒气袭卷而来,门被打开了,心有灵犀默契回头对上彼此的眼,下人皆被打发走,能够这般肆无忌惮地推开房门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他把喜服褪去了换回了便服。
只回眸望了柳墨非一眼便转身继续对着铜镜梳妆,两个人仿佛约定好了一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又或许是不敢说,怕一启唇那些压抑着的翻涌情绪再也克制不住。
柳珏泷在梳妆柳墨非则是打量起她的卧房,与往日的装饰截然相反,整间卧房被她装扮成了婚房,红得喜庆却又不失美感,他打量了一圈缓缓走近柳珏泷的身后,最后几步在不近不远的位置落下,铜镜里他俊美的脸庞从无到有由远及近。
梳好新娘妆最后抿了口胭脂花片,点缀锦上添花,盖上头纱又撩起一个角再将头纱全部拂至发髻后,转身与他相对而立。
那人儿近在咫尺,柳墨非思绪翻涌,多么想穿着喜服携手踏入洞房,饮下交杯酒、掀开头纱、亲吻彼此的唇唇齿交缠、拨开层层繁复罗衫坦诚相对抵死缠绵共赴巫山云雨。
我要绑住你的手和脚让你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我施为索取,你的所有都是我的。
柳珏泷亦是五味杂陈,我当然愿意,任君采撷,我的全部都属于你。
红烛晃动,不知何时二人紧抿的唇被咬出了血,血色上墨更添一分红艳,柳墨非的手背淌过柳珏泷的脸颊移到唇瓣擦去附着的鲜红,柳珏泷同样伸出手触摸到他的脸他的唇拂去那上面别样的红。
呼吸重了、心跳乱了、手颤抖了、血液沸腾了,深深望进对方眼眸星海占满了小小的一个自己,又同时别过头挪开眼去。
房门合上,一扇门,门内门外两个人,一个行在夜色下渐渐远去,一个吹灭烛火合着喜服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