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栀耳朵里,却很遥远,好像一块模糊的背景板。
她并不想哭,只是后悔自责,一次无能百次不用的道理,她再明白不过了。
苏老师对她的印象已经不好了,以后她再努力挽救,苏老师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仍旧会觉得她是个懒惰又自私的人。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突然看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从底下伸过来递给自己两张纸巾,耳边传来同桌温柔又有点局促的劝慰,“别哭了。”
北栀愣了愣,傻乎乎地接了新同桌的纸巾后才反应过来这是用来擦眼泪的。
“我没哭!”她辩解道。
“嗯你没哭。”新同桌顾及她的面子,善解人意地顺着她的话说。
“我是真的没哭!”北栀怕她不相信,急得抬起头,指着眼睛眨巴着看向她,“你看,我真的没流眼泪吧。”
新同桌有点尴尬,点了点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我就是有点烦。”北栀叹了口气。
新同桌“嗯”了一声,也没问她在烦什么。
“你怎么老是‘嗯嗯嗯’的?”
新同桌傲娇地别过头,不答她的话。
北栀又把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熟悉。
“你是不是吴家村的,是不是那个姗姗姐姐啊,你是我二姑婆的孙女对吧?”
“我不是。”新同桌摇了摇头,脸上有点无奈。她对陌生的同学本来就有点慢热内敛,被北栀这套近乎的一连串问句砸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可能啊,北栀心里有点纳闷,她们明明长得很像啊。
“你真的不是那个姐姐吗?”她心里还是有点怀疑。
新同桌无语地看着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多此一举给她递纸巾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个自来熟,自己都说了不是了,她还在问。
“不是,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那你叫什么名字,昨天老师点名的时候我没记住。”
新同桌高冷又傲娇地别过头,突然不说话了。
北栀有点尴尬,可是她觉得这个给自己递纸巾的新同桌应该是一个好人,而且新同桌看起来也不像生气了,倒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她红着脸,开口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我叫北栀,北方的北,栀子花的栀。”
新同桌脸色缓和下来,“我知道,刚才听到你那个同学说了。”
北栀意识到新同桌说的是李夏,当时李夏站起来口口声声地指责她,现在老师还有班上的同学不认识她都难。
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不少。
新同桌看着她耷拉着眉毛一脸颓败的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于是温柔又小声地说了自己的名字,互换了名帖。
北栀又没听清,想让她再说一遍,新同桌却不理她了,傲娇地别过头去。
这个同桌动不动就生气,傲娇地别过头不理人,就像一只河豚一样,戳一下肚子就胀气。
想到这一点后,北栀噗嗤一声笑了,她歪着头无赖地凑到新同桌的身边,趁同桌不注意,翻开同桌摆在桌上的数学书,看见了写在第一页的名字。
“华、湘,原来你叫华湘啊!”
华湘没想到她会主动来翻自己的书,赶紧把书抢了过来。
北栀满眼无辜,笑得却很无赖,“华湘,对不起,我刚刚没听清,你又不想说了,我就只能翻你的书啦,你知道我叫什么了,我也得知道你叫什么。”
华湘拧着眉头,无奈又严肃地纠正她说:“是华湘,华山的华啦!”
北栀认真地点了点头,憋着笑说:“嗯嗯我记住了,一定不会再读成滑湘了!”
虽然只短短地交流了几句,可是北栀有种直觉,华湘是个很好的人。虽然她看上去矜持傲娇还有点高冷,但通过递纸巾这件事情,可以看出她人其实很好。
可能是两个人的性格相似,初来乍到都有些拘谨害怕,也想要有个朋友。
北栀没一会儿就和华湘搭上话了,虽然华湘偶尔被她逗得不理人,但是只要北栀厚着脸皮缠着她,她也就没办法。
第二节数学课下课后,北栀正和华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突然有个女孩子走到她座位旁边,问她是不是舅公家的北栀。
北栀愣了愣,眨巴着眼抬起头,看见一个留着齐眉的碎刘海、扎着及肩的单马尾,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女孩子笑意盈盈地站在她座位前。
这不是班上的劳动委员吗?
“你舅公?”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对啊,就是你爷爷,你爷爷是我妈妈的小舅,也就是我的舅公,我外婆的弟弟。”女孩温柔地解释着说。
北栀原本还稀里糊涂搞不清这复杂的关系呢,一听到她说这个,突然就想起有一年过年,有个穿浅绿色棉袄的女孩子在自己家厨房里,单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