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雨,远处似乎是有哭声。
我向前面走了几步,看见一片小竹林,竹林里有一个人瘫坐在地上,那个人背对着我。再往前走几步我才看见她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是个男人。
雨越下越大,我走在这泥泞的地上,鞋子上都是泥巴。那个女人停止了哭泣却依旧抱着怀里的男人,她一直坐在那里,好像感受不到这场大雨一样。
我站在那里,发现自己看不清她的脸。揉揉眼,想努力看清楚却又做不到。耳边一直回荡着她的哭声,眼前眼前慢慢变得模糊,周围的景物慢慢消失了。
敲门声咚咚咚的响,我睁开双眼坐起来才发现原来刚刚只是我的梦。套上外套走到门口打开门,是齐竹。
“大人,您怎么了?我叫了好久了!”齐竹关切的问我。
“没什么事,我做了个梦而已,睡得太沉了。”这个梦有点太真实了,感觉现在那个哭声还回荡在我耳边。
“那就好!”齐竹说,“大人,您起的太迟了。”齐竹跟在我后面,服侍着我换了衣服洗漱。齐竹说刚刚五殿来了,坐在楼下等着我,可是我一直没下楼。
“大人,我上来叫了您两次都没醒,您确定您没事吗?”
我摆摆手,“没事,睡得沉了点而已。”
我下了楼,看见楼下的桌子上那杯冒着热气的茶,“齐竹,五殿怎么会来,有什么事儿吗?”
“不知道,五殿没说什么,就问了您人在哪儿呢。”
我看着面条上的葱花,默默的把它们挑到另一个碗里,“齐竹,下次别让厨房这么多葱了。”我说过许多次了,叫厨房煮面时不要放葱的,可是他们总是记不住。
齐竹站在一边,恭恭敬敬的说了声是。大厅里人不多,偶尔有滞留的丧者会进进出出。我正吃着就看见江煜又出去了,齐竹走到我旁边俯下身贴着我的耳朵告诉我昨天江煜来找她拿了笔墨纸砚,不知道要干嘛。
这江煜应当要查上一查了。
今天事还挺多,一堆一堆的来,那两位大婶也一块来了,还说要与我下次再见。我这小茶摊里热闹得很,一群人聚在一块,还时不时的给我来个“送别之歌”听听,这都是要去投胎的,怎么就送上了。
天慢慢的黑了,星星点点的夜空格外的好看。我到的时候大殿里人已经差不多齐了。五殿倒是早早的就坐在那里,谢必安站在前面转过头来看我。
“你头上这钗是怎么回事,没见你带过啊?”谢必安不安分的直接上手就想拔我的钗,被我拍了一下。
“去你的,别瞎碰。”我说这话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人在看我,抬头一看是五殿,心想着是不是我俩声音太大了,让他觉得烦了。
没等一会人也就到齐了,开头依旧是客套话,说:“知道大家最近事儿多,比较忙,但是开会还是要准时到的。”我总觉着他说一句就要看我一眼,我虽说是迟了那么一点点,但我也不是最后啊!
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就又聊到中元节这件事情了,依旧是毫无头绪,其他人提的几个点子都被五殿以没新意,老套为由给否决了。
他皱着眉头双手托腮看着这大殿里站着的一群人,又往我这里看了看,害得我还以为他要喊我了。是我自作多情了,他看的是谢必安。
“这往年中元节都只有咱们一起过,今年不如喊那些丧者们一起。凡间不是有个词叫与民同乐嘛!那咱们也与民同乐一回。”谢必安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让五殿皱起的眉头松开了不少。
“点子不错,可要赢了其他殿似乎还是不够呀!”崔判官摸摸胡茬。
牛头站出来说:“那就办个比赛吧!既然是与民同乐那就乐出点儿新花样,让地府的官员们和丧者一起比比赛。”
就连范无咎都站出来凑个热闹,表达一下自己对于牛头这个点子的赞同,我觉得我也不能干站着,我也要站出来。
“五殿,下官也觉得牛头这个点子是极好的,和丧者们一起过节这还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呢!再加上这比赛,那中元节那天咱们这边儿肯定是最热闹的了。”
我觉着我说的这话真的是极好,多捧着他,顺着他想听的说。看看这人被我哄的,眉头也不皱了,还喝了口茶。可我没想到我说过了,他又问到我头上了。事实证明,做人得低调。
“那孟婆觉得什么比赛才能像你说的那样让咱们殿最热闹?”这人满脸好奇的看着我。
糟糕,我只是想凑个热闹,没想到这怎么还问到我了呢!
“要不,大胃王?”我说出大胃王这三个字之后就再没敢抬头,缩着脖子就听见周围的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那儿憋着笑。
“嗯,那就大胃王吧!”五殿话里带着几分笑意,我抬头一看,他正巧盯着我。眼若桃花,面若冠玉,温温柔柔的。
这事情解决的让我都觉得草率,可大家似乎都很满意这个结果,着实令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