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只是法术变的,那又有什么美的呢!”他放下茶杯,走过去,随手捻起那株牡丹,原来的那个地方便又长出了一株。
“法术幻化出来的花朵有形而无魂,自然比不上真正的花朵。大人刚来自然是看不上这法术幻化出的花朵。”
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该怎么顺着这位找茬的阎罗王了,只能默默的站在他身后低着头,就跟个小媳妇一样,从来都没这么委屈过。
“地府向来规矩严明,第六任秦广王徇私舞弊,包庇了自己在世时的妻子,所以被罚六道天雷之刑。”
一殿秦广王迄今为止总共换过十次,现在的这位是第十一任。其他几任都是善始善终,唯独这第六任因徇私被罚六道天雷,之后便投胎去了,在位不过十年。
可是这和牡丹花又有什么关系?
“当年的六道天雷劈的不止是秦广王,同样也是给地府众人的警告。天雷之火在地府烧了整整三日,不伤及无辜,只带走了地府花花草草,自此地府再无花香。”
从牡丹讲到秦广王,这两样有关联我是真不知道,也是真和我没关系。我算看出来了,这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先烧我。难道是我昨天得罪他了?
这位大人物大手一挥就又回到位子上,继续端着茶。
“最近收到上界指示,他们那儿有人要从我们这儿走一趟。”他淡淡地说道。
天上的那些仙官们每隔几千年就要下去渡个劫,也算是考核吧!要是有神仙渡个劫就对人间恋恋不忘那天上还不得乱了。不过这事据说几万年也就只有几个人。
难不成他是想跟我说不能徇私枉法?我这个职位似乎没法子操作些什么吧?
“下官知道了,回去之后我便差使人去把东西准备好。”
天界的人渡个劫还得从我们这走个流程,喝碗汤才能下去。
“我看了一下,你这几日有些懈怠了。四殿那边的望乡台里只有三百鬼魂,而你这儿却有五百个。”
孟婆一开始只是一个人,后来地府逐渐成体系了,就演化成了一个职位,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也是这样。
据《地府异传》记载,在七千年以前由十殿阎罗共同商议决定各殿分治奈何桥,将原本一位孟婆改为每殿一位来减少地府人流量。
可这四殿的孟婆向来拼命,这整个地府都找不出比她还敬业的了!我和剩下的孟婆们还在她背后吐槽过她,咱也不是非得这么有事业心的嘛。
再说了我这望乡台里停了的那五百鬼魂我也不能撵人家走啊,难不成我直接把骨灰盒摔了,直接给人家灌汤?
无奈我只是个小官,小小孟婆实在刚不过五殿阎罗,上面的指示我也只能照做什么
“这几日下官定会加快进度,尽快腾出位子。”
他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只是慢慢的品着他的茶。
“那,下官告退。”
“你这懒骨头可不能再懒下去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不好。另外,你这性子还得在收敛点。”
“是。”无奈我为人属下,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反驳,也只能附和人家。
“退下吧!”顾长溪直接挥一挥手示意我退下。
走出纠伦宫,有事一阵风刮了过来,飘了几张纸钱在我脚下。仔细一看竟然还有一封信,信上写着江煜台启。
这个时候地府大门关的不严,人间的信传过来倒是不奇怪,可正好碰见江煜的倒是巧了。
回了望乡台,碰巧这江煜在前庭坐着,和我手下的小鬼差聊天,我顺手将这信递给他。
他接过信来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了,问我是从哪里来的。他的样子与今日在孟婆亭里的完全是两个人,一个轻浮一个严肃。
看他的样子估计这信十分重要,我也就如实告诉他,“你这信是跟着几张纸钱飘进来的。”
“飘进来的?”他有些质疑的看着我,似乎实在以为我和他在开玩笑。
“中元节前后几日里地府大门的结界减弱,有东西飘进来实属正常。”听了我的解释江煜点了点头,又看了这信一眼,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咻的一下回了前台柜子上的骨灰盒里。
刚刚和江煜聊天的小鬼差看见我就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我就吩咐了他去招呼那些不肯走的鬼魂尽早的转世,让我把流程走完,赶快腾出地方。
吩咐完事情范无咎和谢必安就来了。
他俩往凳子上一坐,谢必安把手里的哭丧棒往桌子上一拍,砰的一声震得我耳朵疼。
我寻思着他们俩肯定又吵架了。
黑白无常大多数时候都好哥俩的处着,偶尔也吵吵架。只不过这二人不吵架还好,一吵架我就遭殃。
这三年里他们吵了五次,每次吵完架都来找我评理,还非要我说出个让两个人都满意的答案,不然就不让回去睡觉。看这个架势又是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