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墙面和床榻夹着,这样狭小的空间很难想象可以容纳两人。
虞飞甍大半身贴着他胸怀,像极了爱而拥眠,听着她少有的嘤咛声,左右不过是两人的心跳加快,同步交缠。
【黑化值下降3%】
她忍着手臂入骨的疼,还有呼吸间的急促紧迫,留出一丝空间去查看崔江行如今的黑化值,已经降到了79%。
虞飞甍不由想,就算这手臂再痛都值得,至少他陷入危险时是真的会降!
可是若不是方才崔江行反应敏捷,救了她一把,恐怕此刻她早已被那利箭穿心,死在了榻上。
“你怎么样?还好么?”她出声询问,挣扎着想爬起,又被这狭小的空间阻挠住。
丧失支撑力气的手臂只能依靠着他,将半身力气压在崔江行那里。
两人贴的极近,几乎可谓是不留一丝缝隙,那一片酥软在他胸膛前,还有在方才危难时无意将手放在的细腰,也是盈盈一握犹如无骨。
这种感觉好似食了罂粟让人有些着迷,他还是立刻拿开了手,保持着沉静,将人扶起,“我还好。”
说是那样。可是轮到虞飞甍仔细一看,他那手不知何时擦出了一条一指长的血口,让人触目惊心,隐约能看见里头的生肉。
“是不是方才为了救我,被那箭伤到了?”
虞飞甍顾不上身上的酸痛,拉着他来到灯光下,细致去看。
果然是一道伤口。
通红的血液渗出一条手背上的血路,那血路是以血肉为支撑和延续,染了虞飞甍半只手。
灯光晦涩不堪看,月影凝练迢迢千野。
等到黎明时分,驿站已经有人醒了来,开始拉马喂食,或是清点财物是否有所减少,驿外野鸟当作野鸡,开始咕咕鸣叫。
一阵敲门声响起。
在清晨鹿鸣中十分清楚。
等了半晌,不见有人来开,房门依旧是紧闭模样,虞飞甍再想抬手,被身后人制止,“那里头没人,都出去了。”
带着些冀崖口音,她听不太懂,眼神中露出疑惑。
丹增亦是看出了她听不懂语言,大步退回那间房,不知又去说了些什么。
出来时定定瞧她一眼,又用手扑了扑胸脯前的衣襟,最终大步流星地离去。
有些莫名其妙。
虞飞甍正待也要离开,返回自己那间厢房,却被一人拦下——
“虞姑娘。”
她施施回眸,从那间厢房中出来的可不就是跟着东夷的翻译。他换了一身衣裳,与昨夜比起来倒是多了几分诡谲,想来是那衣裳衬得。
“您好。”她再次行礼,弯腰勾出了个美妙角度,就连浅色的苫布底裙也好像成了半盏荷莲。
两人隔着长廊,只是对门,男子点头回应,又道:“姑娘叫我伦竺便好。”
他深色色调的衣裳在那黑木门前逊色许多,身形伟岸,可是最要耀眼的便正是耳边的宝石耳钉。
海蓝色静谧,犹如大海,也与东夷的异域风格一贯相似。
“只是这一早不知虞姑娘上门来是有何事?”
他指的是她方才敲门无人回应一事。
说起这个,虞飞甍才向他走来,清丽的眼眸望进他鹰隼似的眼睛,“是这样的,我弟弟昨夜搬东西不小心划伤了手,我担心他伤口会有些严重,可是房间里又没有伤药一类的,所以想请问你们这里……”
“…多有打扰了!”
女子娇矜矜的,还有些不好意思,抬头一看的笑容却帧帧入人心扉。
她的眼睛像是闪动耀眼光芒,冷不防便能闯入人眼帘。
这样耀眼,却与平日里有些微不同,又不容易被人察觉。
他眼神闪了闪,弯起嘴角,“伦竺这里只有烈酒可以消毒,虞姑娘跟我来。”
他转身引她进了厢房,门廊中不知何时被人点了香柱,袅袅婷婷地开始升烟。
虞飞甍最后一身衣角从门房外消失,跟着他进去,这里果然是东夷人所居,短短一晚上,摆设就全然是他们的风调。
一把镶了嵌环的弯刀摆在了靠近窗子边上,而那冀崖的一张大羊皮被铺在了地面上,更方便人倒地就睡。
那中间桌案上是一尊大酒盅,隐隐有甘醇的气味扑鼻,却不是马奶葡萄的香味。
虞飞甍跟着他脚步走,不知觉便靠近了墙边那一只掉皮的红楠木衣柜。
身前男人眼神示意,那烈酒便搁存在了里头。
只见他大掌将其翻开,就在高处,果然是封了一坛子烈酒。
“虞姑娘要的酒就在此。”
那酒实在是高,被搁在了顶层。明明他伸手便可够到的功夫,偏要她自己去取,倒像是在旁边看好戏似的戏弄她。
虞飞甍对他揶揄的眼神视而不见,向前迈出一步,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