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凌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傍晚。
空气里弥漫着似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天花板上的吊灯光线柔和安宁,这是她家自己的医院。得救了,凌心里默默的呐喊,她嗓子干的冒烟,发不出任何音节。浑身跟散了架似的,但又好像没之前那么疼了。
病房里很安静,凌眼珠滴溜溜的转动想找个活人给自己来喂口水,她快渴死了。扫视了左边,没人,扫视右边,赤膊上身的刺猬头正背对着她在换衣服,换下来的T恤上都是发黑了的血迹。
凌心头一凉,她记得自己晕倒前是看见仙道的,难道他也...!!
“你醒了?!”仙道还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揉了揉,“有没有哪里痛?头晕吗?”按下床头的对讲机,仙道喊着,“医生,医生,你们大小姐醒了。”
凌皱着眉,这家伙中气那么足,应该没碰到危险。她缓缓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口型示意仙道,她要喝水,喝水啊!!喝水!!
“刚醒,不能猛灌。我去拿棉签给你润一下嘴唇。”仙道煞有其事的给凌科普着重要性,凌一个白眼接着一个白眼无声嫌弃。
医生护士很快就来了,乌泱泱的塞满了房间,一顿操作检测观察,得出令人安心的结论——『好好养伤就行』。凌松了一口气,瞥见一旁的仙道还不依不饶的问着医生,什么时候能大口喝水?下次再打架是不是没得救了?诶,这个混蛋!
“小口喝,喝慢点,没问题。”待医生护士都走光了,仙道递来插着吸管的水杯,塞进凌的嘴里,“我可是通宵守着你,你欠我的,记得还。”
“我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还是哑哑的。不得不说,些许有些小感动吧。凌问仙道,“洋平呢?”
“放心,水户的伤得没你那么重。他明白你肯定不想让三井知道这件事,所以他更不能缺场全国大赛的观众席。他说,他现在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个。看不出啊,黑羽凌,你才是个渣女吧。”仙道把小型沙发椅拉开,挨着凌的床边坐下,“他那天自责的蹲在抢救室外面,哭了很久。”
“...没有,是我连累他才对。”凌后怕的握住仙道搁在床边的手,“还好你迟到了。”
“笨蛋!我早点到就能早点报警!”仙道又想拍凌的脑门,可看着她憔悴的脸,心软了,“我看到你的一瞬间,都来不及接住你,你就在我眼前倒了下去,浑身是血。”说着又指了指扔在不远处的血衣,“那件衣服,你带回家挂起来,时刻提醒自己不许再打架!”
“你怎么知道我家有医院?”凌缩了缩脖子,她感觉到仙道生气了。
“我不知道。”确实完全没有平时的懒洋洋,仙道叹了口气,“我叫了救护车。打电话给秘书姐姐,是她告诉我把你送来这里。她自己去通知了你爸妈,然后处理后续事情收尾。那群社会败类,下半生的方方面面应该都会被你们黑羽集团的律师们照顾的妥妥帖帖。”
“我爸妈来过吗?”凌弱弱的不敢大喘气,这个散漫的男人发起火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你问的什么废话。”仙道一本正经的官方着,“我劝他们等你好了,再罚你禁足三个月。”
“喂!啊咝——”使不上劲,凌扯得浑身痛,“渣男,不要我陪你上课了?”
“如果那天的东京警察看到你昨天的表现,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夸你身手好。”仙道最终还是没忍住,拍了凌的额头,“渣女,疼死你活该。”
“你可以回家了。”凌拉起毯子蒙住自己的脸,“留在这里老骂我,还打我。”
“哈?缓过来了就赶我走是吧?”仙道一把拉开凌的毯子,捏住她的脸,“没良心的女人!”
“你这家伙!别趁人之危!”凌左手扎着输液,右手夹着仪器,浑身软绵绵,完全拿仙道没办法,“看我好了不揍的你回家找妈妈。”
“等你好了再说,现在我说了算。”仙道的桃花眼又弯成了小月牙,“再不听话,我就去给三井前辈告密。”
“喂!”
“阿彰!!不可以!!”门口突然闪进来一团红色,出手拍掉了仙道的魔爪,“凌姐姐是病人!”
“没错没错。”凌没想到加月也在这里,委屈巴巴的给她告状,“刺猬头老欺负我。加月替我报仇,给他的蛋糕三明治里挤满芥末山葵辣椒粉!”
“凌姐姐!这次我可不能帮你!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知不知道...........................balabalabalabala......(省略近千字)”
猝不及防,凌没想到加月的目标眨眼的功夫成了自己?这强大的输出功率,跟加特林一样突突突突突突个不停。凌求助的眼神瞟向仙道,刺猬头直接无视,扬起的嘴角分明在嘲笑她活该。
“如果不是阿彰打电话让我送替换衣服来,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