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费如珠才想起今日出来还有一件事,那便是要去国公府拜访一下。
也是惭愧,身为孙媳,这是她第一次上国公府。
与相府不同,国公府的台阶又多了两级,朱红大门前还立着一对比她还高出两个头的雄狮。只不过门前并无护院,连个小厮也没有。
崔衍之叩了许久门,那紧闭的大门才掀开了一条缝。来人见是崔衍之,忙将他迎了进去,边迎边道:“公子怎没提前通传一声就来了,门前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崔衍之拉着费如珠一同进了府,开门的老者这才看到了她,问道:“这便是少夫人吧?与公子着实登对呢!”
崔衍之嘿嘿一笑,对费如珠道:“那是自然。”
老者将二人引到后院,费如珠这才知道为何前院没什么人,感情全都在后院帮着舒老爷子喂养鸡鸭。
然而,在外威风八面的舒庆年此时正拉拢着耳朵被一老妇人训斥。那老妇人头发花白,却是声如洪钟,一脸的怒不可遏。一旁搀着她的女子费如珠再熟悉不过了,不正是那害她挨了二十大板的舒雨柔嘛。
走得近了,才依稀听清了,原来舒老夫人对这沦为养殖场的后院颇为不满,更为不满的是,堂堂国公竟然要与孙媳妇一同经营什么烤鸭店!更是让老夫人气得言语间都在暗讽崔衍之这媳妇娶得上不了台面。
“衍之携新妇见过外祖父,见过外祖母。”
费如珠虽心中有些不快,却还是跟着崔衍之一道见了礼。
舒老夫人听到崔衍之的声音,先是一怔,转过头来一瞧,的确是他,脸上的笑意将褶子又叠上了几道,全然不必舒雨柔扶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崔衍之面前,道:“哎哟,我的好孙儿,这么久不曾来看老婆子了,可把我给想坏了。”
崔衍之道:“我也想来,只是一直以来怕将病气过给您跟外祖父,不敢来。如今身子见好,自然是要常来的。”
说着,崔衍之顺势将费如珠拉到舒老夫人面前,又道:“这可都是您孙媳妇儿的功劳。”
舒老夫人却跟没听见一般,将舒雨柔拉向前,道:“也许久没见你雨柔妹妹了吧?雨柔,还不给你兄长见礼?”
舒雨柔依旧那般柔柔弱弱,娇声道:“见过衍之哥哥。”
崔衍之冷冷应了一声,又道:“大婚那日你没来,今日也顺带见见你嫂嫂。”
闻言,费如珠身子微微后倾,她可不想受舒雨柔的礼。
舒雨柔也身子僵在原地,舒庆年这才缓缓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原没正式见过你嫂嫂,今日便给你嫂嫂斟杯茶见个礼吧。”
舒雨柔转而看向舒老夫人,似在征求她的意见。想来舒老夫人对她与费如珠之事也有所耳闻便道:“去吧。”
舒雨柔一走,舒老夫人依旧无视费如珠,只捂着口鼻对崔衍之道:“乖孙儿,咱们去花厅坐,这后院哪哪儿都是鸭屎味儿,熏得慌。”
舒庆年也招呼费如珠道:“走吧,孙媳妇儿,咱们上花厅喝茶去。”
不想舒老夫人扭头怒道:“喝什么茶!你们爷孙两个不是要与鸭子为伴吗?在这儿呆着挺好!甭喝茶了!”
说完拉着崔衍之便走了,那脚步稳健得一点也不似个老妪。
崔衍之无奈频频回头,可他哪里拗得过外祖母,只得眼巴巴看着费如珠与外祖父被甩在身后。
舒庆年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低声道:“吓到了吧?别怕啊!我家老婆子跟衍之他娘一样的脾性,雷声大雨点小,一会儿就没事了。你是不知道,那烤鸭呀她吃得比谁都得劲儿!”
费如珠噗嗤一笑,果然是一家人,脾性都如此相似,便道:“那外祖父这几日为何被禁足家中?”
舒庆年摊手道:“不知是哪个嘴上没把门的,跟她说了那日我赶着鸭子上崔府的事!我明明是趁着她午睡走的后门!还是被她给知道了。现下可好了,舒明给我做的衣裳也被她给绞了,日后想再送鸭子出门可不容易了。”
费如珠想了无数个理由,完全没想到舒庆年挨训是因为这个,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险些憋出内伤,只得又问:“那烤鸭店的事外祖母同意吗?”
“她没说同不同意,只说不将院中这些鸭子早些处理干净,她就把我处理干净。”
看着舒庆年无奈又无助的神情,费如珠觉得好笑又心疼,便道:“您放心吧,烤鸭店衍之已经为我们筹划好了,我娘那边随时可以上工,现在只需招几个工人处理鸭子便可。”
“这小子手脚这么快?我昨日还在让舒明找宅子,今日他就已经筹备好了?”
“您也在找宅子?”费如珠一阵错愕,“您当真想好要与我同开烤鸭店了吗?若是让人知道您私下从商,会不会传出不好的言论呀?”
舒庆年道:“舒家四代皆是武将,好像除了武艺也没什么所长了。老夫也这把年纪了,难不成还能去舞文弄墨?得了吧,看见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