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么久,她的人都没有冒险往相府递消息,如今……恐怕是出了事。
‘九殿下病危已时日无多,皇后涉嫌下毒谋害天子已被禁足’
谢长安捏着纸条的手微微一抖,再也坐不住了。
她猛地站起身来,却又在下一秒理智回拢的时候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进宫。
殿下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危?难道是有人下手了?
因为她改变了事情原本的轨迹,所以他的死也提前了?
谢长安目光扫过屋檐外被浮云遮蔽的曜日。
雪婳被她忽然变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她也顾不上膳食了,赶紧小跑过来扶住谢长安:“小姐?可是又头疼了?难色怎这般难看?”
谢长安一把握住她的手:“我要进宫!”
雪婳被她紧抓着手,脸色微变:“可姑爷有命……”
谢长安也知道这很难,但是她必须要去做。
比起前世那种被困在高墙之内,心中被绝望的灰烬逐渐淹没,活得没血没肉,死倒反而还是种解脱。
“所以需要你帮我。”
雪婳回握住她的手,郑重的说:“不管小姐要奴婢干什么,奴婢都会去做的。”
谢长安眼底微润,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我哪儿舍得让你去做什么,我只是想要你跟我一起想想办法罢了,我绝不会再让你出事。”
雪婳一懵:“再?”
谢长安摇头浅笑。
雪婳果然被蒙混了过去,她对谢长安完全是一种全心全意的信任,连一丝怀疑都不会有的那种。
“想要姑爷解禁,小姐不如试着讨好讨好姑爷?这应该是最直接的方法,否则即便小姐偷跑出去了也会很快被姑爷让人抓回来,届时别说麻烦解决不了,说不定还会惹人非议。”
“讨好他?”谢长安一怔,随即垂眸认真的思考她的方法,很快便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这些日子对他说了不少难听的话,我讨好他怎么可能会有用?”
她甚至都用他最在意的点来戳他肺管子了。
裴寂雪这个人可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雪婳摸着小下巴:“可奴婢却不这么觉得。”
作为谢长安身边伺候的人,她看到的有时候要比本人更全面一些,她知道这些日子姑爷虽然将小姐囚禁在院子里,却时常来看她,却又不会进去打扰她。
他也不让她们告知她。
上一次姑爷连夜带小姐回府的时候,明明他自己也受了重伤,衣襟上全是斑斑血迹,背着小姐进门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连脚步都走不稳了,他抱着小姐的手却很紧。
后来连夜找来府医,甚至还让人拿着贵妃的牌子进宫去请御医。
大夫替小姐诊治的时候,他一直在屏风外坐着,浑身湿透的他不知是冻的还是痛的,苍白如纸。
脸上的表情是雪婳久久难以忘怀的生动,那是一种夹杂了紧张和诸多复杂情绪的眼神。
他平日待人虽然脸上时常带笑,可那更像是一种对外的伪装。
一定有人说过他很‘假’。
雪婳道:“奴婢觉得姑爷很喜欢小姐,只要小姐您愿意示示弱,想必姑爷定不舍得让您难堪。”
“他……喜欢我?”
谢长安指了指自己,撑在栈桥栏杆上的手往旁边一滑,这可是个令人恐惧的结论。
“……”
许三微微抬眼。
他刚转述完小丫头的话,也想看看自家公子的反应。
站在他侧前方的人表情看不太真切,左手虚虚负在身后,拇指与中指轻轻捻着。
须臾后,他转过身:“行了,该回去处理公务了。”
许三连忙道:“是。”
两人在绿植遮掩下渐行渐远。
雪婳不知她们每回关起门来都说些什么,睁着卡姿兰大眼睛巴巴望着她。
“……”谢长安沉默片刻,抬手轻轻向内招了招。
雪婳赶紧附耳过去。
谢长安以手掩唇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雪婳越听眼睛瞪得越大,脸上的表情也越惊恐。
“小姐你不要命了?!”
谢长安也知道这很不要命,但天天被关在这鬼地方,只会让她重复的想到前世。
她根本抑制不住心底的烦躁和偶尔渗出来的那丝恐惧,张嘴就是不好听。
谢长安无辜的说:“所以啊,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雪婳道:“您还没试呢,怎么就知道行不通,万一姑爷就吃您这套呢?您可是盛京第一美人,谁能不陷入您的温柔乡?”
两人翻来覆去的想办法,最终还是决定先走稳妥些的路子,先试试雪婳的办法。
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