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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即将抱住三珠树的前一瞬,一把长剑刺破她的胸膛。
那是他的本命剑。
她漂亮的凤目陡然睁大,眼眶的泪水终究落了下来。
瑜锦看着她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苍白的唇低低吐出几个字。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
她的身体消散在天地间,瑜锦猛地睁开眼,铺天盖地的愧疚席卷而来。
画面中的情景真实得仿佛就在眼前,苍生与一人,他自然要选择苍生。
可在花照死去的那一瞬,曾心系苍生,与魔势不两立的无名神君却对一只魔生出了愧疚之心。
为苍生而杀,便是对的吗?
她的恩情与毫无保留的真心,就因她是一只魔而毫无价值吗?
无名心中第一次升起疑惑,而在他成神之际,这个疑惑已成执念,如附骨之疽,去不得,不能留。
他不得不做出神境,将这抹执念藏起来。
阳珠已经献祭,花照作为阴珠,只要与神树融为一体,魔族大业便可成了。
他如以往千万次那般提起长剑,朝花照飞去。
长剑即将刺破花照胸口,他却在最后关头调转了长剑。
在花照错愕的目光中,剑尖刺破胸口,他勉力朝花照一笑,将她推离此地。
“这一剑,就当是我还你的。”
知道传送阵在不起眼的草丛中亮起,花照来不及开口,已被传送出去。
瑜锦回头看着眼前的神树,他的眼神依旧温和,却与以往大不相同,那是一种能容纳万物的包容。
这抹被神抛下的执念已经有了神性。
刹那间,天地灵气朝他奔涌而来,他仿佛成了能容纳万物的神,就连顾瞻和赵雪满周身的灵气也朝他聚集。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毁天灭地的劫难终于平复,赵雪满睁开眼时,已经在万魔窟中。
神境中吸取的灵气竟没有消失,她能感觉身上暴涨的,涌动的灵气。
识海的元婴越来越亮,赵雪满能感觉到,自己离突破不远了。
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顾瞻,他吸取的灵气要比她多千万倍,此时定不好受,唯有打坐将灵气梳理平复才行。
她忍着筋脉的疼痛站起身,为他除去衣上的血迹,盯着他看了会,确定他安全无虞,这才在他身旁坐下,闭目打坐。
她将灵气细细梳理吸纳,时光飞逝,她好像过了千万年,又好像只在一瞬间,金光大作的元婴上终于出现了劫云。
万魔窟上,被暴躁掌门派来的天剑宗弟子叹道:“赵师姐他们已经掉下去快十天了,却还未有任何动静,会不会已经……”
“嘘!”与他同行的弟子看了眼四周到处搜寻的同门,低声道:“你看那边!”
那弟子转头看去,萧长玄穿着贵气的符文长衫,孤身立在万魔窟前,身侧跟着一个鹅蛋脸的小姑娘,那姑娘眼睛时时刻刻落在他身上,生怕他不管不顾地一跃而下。
“萧师兄,事已至此,我们除了等别无他法,你……”她在心里翻遍了安慰人的话,却发现都是徒劳。
“银荔,你也觉得我很没用,对吧?”萧长玄看着深不见底的万魔窟,脑海中一幕幕全是顾瞻奋不顾身随她跃下的画面。
银荔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再往下跳,忙道:“不是这样的!萧师兄你待人温和,心怀正义,怎会无用呢?”
“可赵师姐已经掉下去这么久,万魔窟又那么大,就算你此刻追下去,也找不到她,只会赔上自己的命!”
她眼中满是不忍,却仍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道:“我知你难过,可如今我爹下落不明,若连你也……那我御符门的数千弟子就要沦为魔族的刀下冤魂了!”
萧长玄眼中尽是痛苦之色,师门待他恩重如山,师父更是将他视为亲子,如今魔族蠢蠢欲动,师父又不知所踪,他必须撑起师门,直到师父归来!
对不起,他在心中默念,阿满。
到最后,连这么多年的喜欢都没能对你说出口。
天边忽然暗下,好似被人泼了一桶墨,阴沉沉的,空气中的灵气也开始朝空中汇聚。
万魔窟上的修士立刻察觉到不对劲,纷纷抬头。
银荔指着天空惊呼:“萧师兄,快看,是劫云!”
有人要渡劫!
修士们面面相觑,却发现这劫云并未在他们任何人头上停留,而是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万魔窟上。
雷电交错,在场的修士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雷劫,纷纷御剑离去,以免受到牵连。
银荔震惊道:“这是……大乘期的雷劫!”
落入万魔窟中的三人中,唯有赵雪满是元婴期。
萧长玄眼中划过一丝光亮,“是她!”
离萧长玄较近的弟子在离去前听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