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齐馥面色凝重地让父皇屏退左右,屋里只留下她和阿大两人。
父皇既然让阿大保护她的安全,齐馥暂且还是相信他的。
齐铮虽不明所以,可依然按照女儿说的去做。
随后,齐馥先是将自己准备用收回的嫁妆赈灾一事与父皇商量,齐铮几乎没有思考就一口应下,还保证会派人监督,不会有人敢贪污这笔钱财。
然后齐馥才将她在庙里的所见所闻都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若是父皇不信,阿大可以作证。”
阿大在一旁老老实实点头。
齐铮长叹一声,眼底泛光:“馥儿说的是什么话,父皇又岂有不信之理?”
他一直都相信自己的女儿,却没想到自己一力栽培的太子居然倒反天罡,狠绝如斯!看来三岁看老并不是没有依据,小时候就能推亲弟入湖,长大又为何不能弑君上位?
哪怕齐铮后续一直注意隔离齐秦和他母妃,又请来名师教导他德行礼艺,长歪的幼苗依旧没能掰直。
回想最近几次面召太子秦,他恭顺温良,还关心地问:“不知父皇近来龙体是否安康?”当时他只觉得心有安慰,龙颜大悦,还赏赐了一些珠宝,如今想来,竟不由得后脊发凉——
莫非正是觉得他身强力壮,一时半刻等不及他退位,这才想下毒弑君?
“来人……”齐铮这便想传召太医来,查验自己如今的吃穿用具是否含毒。
“且慢。”齐馥拦下了父皇,将其中利害娓娓道来,“二弟居太子之位已久,宫中难免有不少他的眼线,若是贸然大查,打草惊蛇,他之后的计谋恐怕更深更隐蔽。”
“现如今能够证明他有谋反之心的只有我这个已嫁的公主和暗卫,他还未行动,没有真凭实据很难让人信服。”
“如今三弟还在边关,一时赶不回来,四弟家中又无人可依仗,若是将其罢黜,先不说无凭无据废太子,丞相那边并不答应,主要是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与之抗衡。若是激得他揭旗谋反,反而给了北国可乘之机,到时齐国内忧外患之下……”
“馥儿说的是,是朕考虑不周了。”齐铮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又坐了回去。
“如今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既已知道他的计划,我们也可着手反击。”
但想到他们不知会以何种方式下毒,齐馥仍然忧心忡忡,“只是这毒,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着实难以防范。”
齐铮心有余悸的点点头,提议:“不如朕暗中招纳一些天下间善于医毒的有识之士?”
齐馥点了点头,但严肃道:“父皇一定要派最信任的人去做,而且不能过于招摇,最好是以其他名义招纳。”
阿大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但此时他忽然冷着声说道:“此二人过于跋扈放肆了,不若让卑职将他们……”
说着,阿大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齐馥怔了一下,她还未适应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帮手,便看向父皇以听取他的意见,不过私心里她觉得父皇很大可能会同意,毕竟这是危及生命的事。
可谁知齐铮听闻后,竟然直接否定了这一提议:“不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件事不能由你来做。”
阿大见皇上心意已决,只得不再多说,默默退回原位。
齐馥心底有一丝疑虑,莫非父皇还是顾念血脉之情?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问题,便没有继续纠结他们二人之间的暗波涌动。
“他们的药是新调制出来的,还未试验,而柳雅思要用沈玉试药,因此看沈玉什么时候发病,就能知道他们计划的具体进程。”
齐馥提到沈玉二字时面不改色,已然从当时那场鬼迷心窍的爱恋中走了出来。
倒是齐铮有些惊讶:“朕还以为馥儿你会阻止这件事。”
“有什么可阻止的,这可是他最爱的女人送给他的‘礼物’,说不定他求之不得呢?”齐馥冷漠地勾了勾嘴角,心里更是有一丝畅意。
当然,她并不完全是为了报仇:“更重要的是,如果破坏了他们这个计划,接下来若是计划有变,我们也不好继续监控。”
相比于一直爱着自己的父皇,沈玉又算得了什么?
“在试药结束之前,即沈玉召见御医之前,都是我们的关键时期。一是要急召三弟带队人马秘密回京,二是设局让齐秦和柳雅思的奸情昭告天下,三是秘密网罗医毒高手。”
“嗯,这一和三确实是刻不容缓,但这第二点又有何妙用呢?光靠这点也不足以废黜太子吧。”齐铮摸着下巴琢磨半晌。
“这一招并非完全针对太子,而是冲着柳雅思去的。她身为妾室不安分守己,与人私通,父皇您完全有理由秘密将之杖毙,并且不会引起齐秦的怀疑。”
“下毒之事,实际上关键在于柳雅思这个女人,若无调制毒药的人,太子即使想要加害您,在重新找到值得信任的制度高手前,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