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岚在厅上正踱步,听到有声音传来,一抬头看见骆秋,老脸先是一红对自己生出鄙夷来,可又一想这馊主意又不是他想出来的,怎么他到先尴尬上了。
非昨此刻觉得自己怀里揣的盒子就是个烫手山芋,一刻也不带犹豫地塞进了赵岚手里,闷声闷气道:“给你查吧。”
赵岚也没料到还有这一出,抱着那烫手的盒子瞪着非昨,心道:你小子过分了,恶人让我做?
非昨也回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我也没办法,谁让她非要跟来,原本不用当面对质,现下却非要撕破脸皮不可了。
骆秋没理他们两人的眉眼官司,她想的是另一桩事,要是一会儿查出这东西确实有毒,她到底是承认陆家有罪,还是自己有罪?毕竟一开始她就骗了闻居远,说这里面的东西都是自己买的,若是再想反悔,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赵岚眼看这事情进展到如今的地步,他就算是不想做恶人也不可能了,只得板起面孔一一打开盒子里的瓷瓶。
虽说心里早就有了定数,可当着人面将此事说破,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正陷入沉思的骆秋,“此物确实有毒。”
听到他的话,骆秋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重重砸了下来。
她并不想反驳,毕竟这东西的确是她带进来的,可有一事,她不明白。
“请教赵大夫,这东西是我用的,怎么倒是闻公子中毒了?”
赵岚微一捻须,脸皮不由地发烫,“哦…这个…这个毒只对男子有效,对女子无用…只不过…”
一旁非昨听了差点儿闪了腰,这赵老头忽悠人的本事果然非同寻常。
他按照之前商定好的,立刻反应激烈,十分愤怒地说道:“你还和她解释这些做什么,如今事情已经查清楚,就该将此人乱棍打死!”
骆秋顿时浑身一抖,连忙辩解道:“我不是下毒的人,这盒子里的东西都是陆夫人给我的!”
非昨却不听她的,直接叫了麒麟卫进来。
骆秋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而且她总觉得闻居远不可能要她的命,现下看着冲进来的黑衣侍卫,不像是开玩笑。
她双腿一软,跪到了赵岚的脚边,唇角微颤,“赵大夫,你替我说句话,我还从未听过有什么毒药对男子有害,却对女子无用的…刚才你说了一半,只不过什么?你一定知道如果是我下的毒,我不可能对此毒一无所知,而我这么贪生怕死的人,更不会冒险害了自己…”
赵岚担心演戏太过,到时候不好收场,何况她脚上本就有伤,虽说此事确实是她不察差点儿害了闻居远,可毕竟她也是无辜的,便为难地看向非昨,顺着她的话说道:“她所说不错,这药虽说只对男子有效,可对女子也不是全然无害,何况她来江夔还仰仗闻公子,怎么会突然对公子不利,此事怕还是另有内情,不如就将她赶出去吧。”
非昨刚刚也不过是为了将戏演得更真一些,赵岚既然递了梯子,他自然顺势也就坡下驴,假意愤怒却又觉得此事确实另有蹊跷,便挥手将人押下,“去把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搜干净了,不得有任何遗漏之处,然后再将两人扔出去,好叫躲在暗处的人也瞧瞧!”
骆秋吊在嗓子眼儿的一口气听到非昨松了口,终于缓缓地落下,她无力地被两人拖着,朝赵岚投去了个感激的眼神。
没多时,可为亦被押着来了前院。
两个搜身的麒麟卫知道她是女子,并没有过多冒犯,但对可为却是毫不手下留情。
几乎将他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搜了一遍,然后才将他们提前准备好的包袱往地上一扔,向非昨禀报去了。
可为被吓得魂不附体,还是骆秋朝他招手,他才捡起地上的包袱连爬带滚地扑到了她的身边,簌簌发抖道:“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这么对咱们?”
骆秋也是一脸惊魂未定,如今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觉得事情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简单,可眼下她却理不出任何头绪,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成这样…不过你不用怕,好歹闻居远还是会饶我们一命。”
可为本来还觉得闻居远对她有男女之情,可一听她说到此事牵扯到他们主仆二人的性命,脸色顿时血色全无,哆哆嗦嗦地开口:“闻公子…还想…杀了我们?”
骆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不会的,闻公子他…”话说到一半,她忽地顿住。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竟已经相信他至此了吗?
就在刚刚非昨还说要把她乱棍打死,是赵岚求了情,才不至于让她葬身于此。
可非昨绝不会擅自做主,他的背后一定有闻居远的授意。
他其实对她也动了杀心吗?
她摇了摇头,将这种可怕的念头甩了出去,“只要我们能活着出去,以后就离这儿远远的。”
可为见她话说了一半,明显是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