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居远疾驰而归,正好遇上骆秋,她从青龙坊一路走回玄武坊差点累断腿,但很幸运她回来的时候闻居远和非昨都不在,否则被他们看到她拿了个锦盒定要盘问。
她先行把冯楚橙给她的锦盒放回琅玕轩藏好,才又装模作样地出门,想着再在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可以租住的房子,为以后搬出去做打算。
没想到一出门刚好碰上勒马下来的闻居远,她一见着他,立刻摆脱了疲累的模样,朝他小跑过去,狗腿似的笑着冲他招了招手,“闻公子,好巧啊,你刚从外面回来?”
上次那个小小的不愉快,骆秋虽然到现在也没想通他到底是为什么生气,后来还刻意不见她,不过不妨碍她脸上堆笑讨好,毕竟她现在身份可是不同了,要是能把他和巡抚家那位小姐撮合成了,那她这个红娘怎么也要讨些彩头,一想到将来可能如江水滚滚流进口袋的银子,她笑得更加花枝乱颤。
闻居远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清楚,打刚才看到她的那一刻,之前种种不确定,还有无法把控的那种烦躁感一下消退了不少。
他微蹙了下眉,不冷不热地应了声,“的确巧。”说罢便抬脚往里走。
骆秋在心里吐槽了下,跟屁虫似的追上他的脚步,在他耳朵边聒噪道:“闻公子,你看咱们俩相识这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你的生辰?不知你今年多大了?是几月几日出生的?”问清楚了好去邀功,到时候让陆家把两人生辰八字一合,要是能算出来天生一对就更好了,想到这些她的眼睛更亮了,看着他的时候仿佛里面有一汪水。
闻居远的脚步一顿,旁边非昨的脸绿如菜色。
公子最忌讳别人问他生辰,府里也从来没人给他过过生辰,这回她肯定完了,这么一想竟有些雀跃,这个女人给他们惹了太多事,公子早就该把她赶走。
然而令非昨期待的场面并没有发生,而且闻居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勒马声吸引。
两个身穿华贵锦服的公子从马上轻松跃下,为首的略高一些,瞧着也比之后的更加强壮,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可举手投足之间却无半分习武之人的粗陋,反倒十分彬彬有礼。
而紧跟此人之后的,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就算不笑,嘴唇也是微微弯了个弧度,看着十分亲切,当然这都是表象。
前面的那个人自然是老远就看到闻居远恨不得飞马过来的陆绍鹰,而落他半步,从一下马就盯着闻居远身边的那个瘦小身影的人当然是徐怀久。
“闻公子,今日招待不周,我特意来请罪。”陆绍鹰抱拳,早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要说的托词。
闻居远淡然地转过身,瞥了一眼他身旁的人,没什么表情地也回了个礼,“此等小事,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语罢也没有要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这时徐怀久见骆秋想缩到闻居远身后,立刻不管不顾地绕到她身边,旁若无人地问道:“你为何今日没去?”
骆秋感觉数道目光朝自己投射过来,像是要把她看穿,她硬着头皮挤出个假笑来,顺便抬起一只手挡住了最近这道几乎要将她冻住的视线,给他使眼色道:“这位公子,咱们好像不熟吧…”她目前可没有换靠山的打算,而且眼前这位貌似瞧着不怎么正派,她虽说也没有多么金贵,却也不想走红颜知己那一条路,还是赚钱更重要。
“你怕他?”徐怀久玲珑心思,见她抬手隔开闻居远的目光就知道她在怕什么,“你从这里搬出来,我帮你找住的地方。”
一旁的陆绍鹰听得瞪大了眼睛,朝骆秋不由地多看了几眼,长得确实像个清秀俊俏的小倌,他怎么不记得徐怀久什么时候还有这癖好了?看来以后得离他远一点了…
骆秋一听顿时怒火中烧,这人怎么回事?还揪扯不清了!她正要恶言反驳,眼前突然一暗,有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前面。
“徐公子,莫要对我府中人说三道四。”闻居远冷淡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愠怒。
徐怀久本来就和他不对盘,何况之前骆秋对他说过不久之后也会离开,冷哼一声道:“你府中人?她告诉我不过是暂住,很快就会从你府上搬走。”
闻居远顿时怒不可遏,回头冷冷地剜了骆秋一眼,她什么时候同他认识,而且还把他们之间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他的眼神像是带了无数小冰渣,密密麻麻地刺在她的心头,她有种说不出的心虚,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她,当时她以为他是陆绍鹰啊…
她可怜巴巴地努了下嘴唇,低声道:“都是他骗我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徐怀久听得清楚,心猛地像是被狠狠扎了一下,他虽平日是有些轻浮浪荡,可从未想过骗人,也不屑于骗人。
她明明亲口说过会从这里搬出来,还说她要撮合陆筎歆和他。
为何又要在闻居远面前矢口否认,而且她看他的眼神,是看自己时从没有过的恳切和柔弱。
似乎在闻居远面前,她才愿意当个小女子,而对上他,她便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