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人和裴嬴玄还不同,直接就登堂入室了,哪能叫她不忌惮。
苏挽矜温柔看了眼一个劲缩在苏应容身边的骆嘉,顺势说道:“母亲已经教着我管家了,府里大小事务基本我在操持,何必再劳烦母亲。正巧南边的明春院才收拾出来,家具摆件都是新添的,给客人住也不算委屈。不如哥哥直接带人过去,也免得以后搬来搬去的再折腾。”
苏应容沉思片刻,觉得此言有理,又低头询问骆嘉的意思。
明明有了更好的住处,骆嘉却看不出开心。
他知道应容哥很看重挽矜表姐,若是他现在不给挽矜表姐面子,难保应容哥会不会生气。
就算明面上不会怪罪于他,但是他能从骆家出来已经是万幸,不敢再奢求的更多,要这要那再引得苏家的人厌烦,于是垂着眸子嗯了一声。
小手还是死死揪着苏应容的袖子,闷声道:“一切哥哥安排就好。”
于是苏挽矜就带着两人一同到了明春院,苏挽矜都不用招呼,一个眼神下人就心领神会,手脚麻利地打开落锁的大门后又低着头退下。
比起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屋里陈设齐全,苏应容看着苏挽矜如今的模样更是欣慰。
母亲不喜欢后宅之事,却并不是不擅长,早早地把事情都交给妹妹是锻炼她,也解放了她自己。
挽矜也不负母亲期望,他离开三年回来,苏府上下大小事务井井有条,多亏了她。
“骆嘉,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和你挽矜表姐说,让人去添置了便可。”
骆嘉抬头看着依旧笑得温柔的苏挽矜,挣扎了许久还是答应,“那就打扰表姐了。”
打扰表姐是没什么事的,苏挽矜待人和善又有耐心,风评极好。但若是打扰了应容哥,他这个表姐可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了。
苏挽矜轻轻拍了拍骆嘉的脑袋,满意道:“怎么会打扰了,骆嘉表弟可千万别和我客气。”
苏应容看他们和睦,心里也开心,眼看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就把两人一起邀到自己院子里。
父亲母亲若是在家,确是可以开家宴,但是长辈在场难免让小孩儿紧张,不如他们先陪着吃顿饭热络一下。
骆嘉一路跟着从明春院又走了一遍到苏应容住处的路,细心记下每一颗草木。
离得不算太近,刚好不耽误苏应容日常教他功课,又不能时时来走动。
挽矜表姐还是同以往一般,永远都顾着应容哥周全。
三人吃完饭,总归下午无事,就一同坐在桌前喝茶闲聊。
骆嘉听着两人聊天,苏挽矜关切地询问苏应容在边疆过得如何。
有些事情苏应容虽然用玩笑的语气说出,全当给他们听个乐儿,却不难想其间是有多惊险。苏挽矜听着听着差点要掉泪,骆嘉也感到自责。
明明应容哥回来还没安顿好自己,就先来骆家接他,他昨天竟然还和他置气。是应容哥大度,不仅不和他计较还依旧愿意哄着他。
苏应容自己倒没想到几句话引得两个人这般心疼,顿时哭笑不得,手忙脚乱地安抚他们。
还是他院里又传人通报,神情严肃又紧张,小声把苏应容叫出去。
“少爷,太子殿下来了,如今正在前厅等着呢。”
把苏应容吓了一跳,顾不上其他赶紧过去接待。
一路上行色匆匆,脑中不停地思索殿下这时候来是所为何事。
“不知殿下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裴嬴玄随意瞥了一眼,摆摆手道:“本是我不请自来,你不必拘礼。”
果真是心情好了,苏应容气色都好了许多。
边疆几年真是苦了他了。
“你又不愿来东宫帮我,再过几日便有吏部择官的考试,特地过来知会你一声。”
苏应容点点头,表明知晓了,却还是疑惑问道:“这些小事使下面人过来说就行了,哪里用得殿下亲自跑一趟。”
吏部的人看应试名单里有苏应容也是惊讶不解,明明苏应容作为太子近臣早该被太子要走了,怎么还会和众多学子一同参加吏部的考试。
裴嬴玄本想过来再争取一下,但是如今看到苏应容却突然改了主意。
他明白劝不动他,与其白费口舌还让苏应容为难,不如打感情牌,循序渐进。
苏应容心软,便只能用温水煮青蛙那一套。
“无事我便不能来了?”裴嬴玄说得无奈,漫不经心地转着拇指上戴的玉扳指,“苏睦啊苏睦,亏你能如此狠心。之前不知道喝了我宫里多少好酒,战场还说以命相护。说得倒是好听,现在是翻脸不认人,来都不能来了。”
听得苏应容一阵脸红。
说什么以命相护,反过来还差不多,若不是太子殿下他早死在战场上了。
眼神无意间落到裴嬴玄的玉扳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