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一点。否则水太清她还怎么浑水摸鱼?
“你啊。”宝老太太无奈地摇摇头,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继续说,“就是玩心太重,玩也要有个分寸,别光顾着几位朋友,奶奶这边也有好多人想见你一面呢!”
“我知道,所以宝珠这不是赶紧就过来了!”
宝珠伏在宝老太太身侧,其乐融融的画面旁人看了估计还真以为隔辈亲。
每句话究竟什么意思,也就她们自己能懂了。
一个暗暗警告她别玩过火,一个表示自有分寸。几番来回都是打太极的艺术。
“我小孙女就爱和我撒娇,小孩子心性,大家见笑了。”最后宝老太太还能面不改色出个温馨总结继续未完的正事,要不说宝老太太厉害。
再等宝珠一一和人打完招呼,陈祁也彻底在等待中被逐渐边缘化了。
只有先前那几位小姑娘围在陈祁附近,估计是粉丝,同他聊天的样子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兴奋。
看起来至少比想象中好点。
没有宝老太太的授意,宝珠不好离太远,心思不定地和凑到眼前的酒杯随意碰了个当啷响,附和了几句,抿了口香槟,无心注意来人是谁,目光时不时瞥向的都是同一处角落。
“你变化好大。”
熟悉的女声传入耳中的那一瞬间,宝珠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她第一次表情管理失控,错愕地看向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的人。
白语熙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只是她身边陪着的人换了新一批。
“珠小姐这是怎么了?”她脸上的笑容挑不出一丝错处,包装得近乎完美。
如果不是宝珠捕捉到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嘲弄和对她的德行要有请教的话,估计也会以为她是好心关心。
宝珠笑:“就是见到一个讨厌的人有点反胃。”
“珠小姐还有讨厌的人呢?”白语熙装傻当没听懂。
“可不。”宝珠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那人还恬不知耻地装没听懂呢,也不知道怎么还有脸来我面前找不痛快。”
白语熙讪笑:“珠小姐这话说得也太不给面子,你高中生涯经历的那些我可从来没参与过,说到底不是你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引得大家厌恶吗?怎么还怪别人。”
“那也多亏了某根搅屎棍不是?”宝珠挑起了她的下巴,“看这场面你也能感觉到我今非昔比了吧。长脑子了就学聪明滚远点,少让我回忆你以前做的恶心事,要是我哪天不开心了,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白语熙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你是有后台,难道我就没有吗?”
宝珠的目光移向了她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年轻人正在和宝老太太交谈,有些面生,但眉眼和她见过的一张照片上的池砚有几分相似,年龄看起来也和池砚相仿。
难道是池家人?可是池家不是只有池砚一个儿子吗?
“你一定在好奇池家怎么会有两个儿子吧。”白语熙得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宝珠耳边,“没办法呀,谁叫池砚身体不好,家业总得有人继承吧,肥水不流外人田,私生子也是自家人啊,就是可惜,陈真身体看起来还不错。”
明里还踩了一脚她和陈祁。宝珠真是恶心得想吐。
“无所谓咯,反正我又不用低眉顺眼地依附男人。”宝珠最讨厌她把自己和她相提并论,往前迈了半步,带着警告意味,“因为我和你,从来就不一样。”
白语熙搭上宝珠的肩:“是挺不一样,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的那副清高样都让我讨厌至极。不过,我们都不是当初的高中生了,考虑事情也应该全面一点,不如借此机会好好相处吧,宝家和池家总不能断了联络,我们以后还要经常见面的。”
从前那些因白语熙轻飘飘一句话而起的霸凌闪过宝珠的脑海,那些痛苦和屈辱就像藤曼死死绞着她,反复又反复地折磨着她,恨不得将她的喘息都抢夺殆尽。
如今罪魁祸首居然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炫耀,甚至堂而皇之地跑到受害者的面前企图靠流几滴鳄鱼的眼泪就获得和解,这和绑架有什么区别?
“你永远也别想。”宝珠咬着牙,挥掉了她搭在肩上的手。
“宝珠!”离开的陈真又赶上了个好时机回来。
宝珠看着他眼中焦急在望向白语熙的那一刻变成了试探的迟疑:“语熙?”
“陈真……”白语熙声音怯怯的。
她脸上哪还有什么挑衅的神色,我见犹怜的样子路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更何况还是和她有过故事的陈真。
宝珠看过太多这场面,走向会如何,她也太清楚了。
在陈真视角中,最后应该被保护的永远都是白语熙。
因为白语熙看起来多可怜啊,而她,不是安然无恙吗?
反正,她下一次就会继续像个没事人一样。
反正,她又不会知道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