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要是他妈小时候待他好一些,他可能还会觉得难受,可他从出生就没见过他妈,别人骂他妈他还真没什么触动。
“你——”
“像什么样子!”在一旁闭目摆弄了许久佛珠的陈老太太发了话。
长辈都责备了,陈夫人也就不好再争执了,只好压下火气,期待地等着坐在主位的陈正棠做些什么。
陈祁也没有什么胜利的快感,他知道陈老夫人在这个家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不是站在自己这边,她站的永远是天平的中间,她对陈夫人没什么好感同样对他也是如此,她维护的永远只有陈家的颜面,是陈夫人提起了不该在餐桌上提起的人,她才会出声制止的,要是平常她只会当作什么也没看见,或者暗暗看戏。
这一大家子人看着其乐融融,其实也不过是表象罢了,豪门大家钱越多,心眼也生得越多,各自都占着各自的位置,一旦触及利益反应比谁都快。
陈祁对他们没什么感情,现在费心思去搞懂他们的暗流涌动还不如多夹一筷子菜吃,陈家的厨子手艺可是外面没那么容易吃到的,尤其是那道他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明明卖相跟外面店里的差不多,吃到嘴里就是不一样,和他很多年前吃过的那道一模一样。
不过,那道菜同样也是陈真的最爱,每次家宴都被摆放在陈真面前,触手可及的位置。
陈祁得伸长手才能夹到一筷子。
“那是你哥的菜。”陈正棠终于喝完了他的那碗汤。
陈祁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他对上陈正棠的视线,三米多长的长桌,他们俩几乎是一头一尾的遥远距离,但并不妨碍陈正棠森然的冷意直白地戳向他。
陈正棠说得自然不只是那道菜,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陈正棠会更偏重陈真,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
就像,陈祁从一开始就猜到这是一场问责一样。
他放下了筷子。
“菜会安分地摆着,可人不会。”陈祁看向身边沉默的陈真,“我想珠小姐不会还愿意做这盘菜的。”
陈真惊愕地抬起了头:“你怎么会知道这菜是……”
但他话还未完,一盏空碗便砸向了陈祁的位置,破碎的瓷片从大理石桌面上溅起,四散地砸进那些没怎么动过的菜中,汤汁狼狈地布满了周围,留下一片狼藉。
但比那片狼藉更糟糕的是陈祁,一块不小的瓷片划过了他的额角,伤口被碎刘海遮着看似不深,但一直在不停地流血,旁边的几络头发都被血糊在了一起,发梢滴答地往下淌着血,渗进他的衬衫,淡蓝色上印着的鲜红格外醒目,看起来触目惊心。
“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陈正棠没有一分一毫地心疼,言语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冷漠,“这段时间你就在楼上房间里好好反思反思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老太太只淡淡地瞥了眼他,嘱咐道:“快去把伤口处理了吧。”紧接着也离开了。
陈夫人倒是没急着走,她很满意这次的结果,连带着看陈祁的眼神中都舒心了不少。
“走吧。”要不是陈真拖着她走了,她肯定是要再狠狠地嘲弄几句。
一席桌开得很快,散得也很快,转眼便空得只剩下了陈祁一个人。他还在,那群等着收拾的人也不敢贸然上前,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陈总和‘小祁总’刚刚不是小打小闹,都见血了。
他们也害怕,本来他们就摸不清这算是半个陌生人的‘小祁总’的脾气秉性,万一‘小祁总’赌气拿他们这群打工人发火那可真是太惨了,但又不可能真不管,只好等在一边静观其变。
他倒是比其他人想象中的平静很多,既没有借机摔东西也没有回头骂人,他只是重新拿起了筷子,走到了陈真的位置,但也没坐下,只是弯腰端起了那盘几乎没怎么被动过的糖醋排骨,小心翼翼地在挑蹦到菜里面陶瓷碎片。
他耐心异常可把后面远处几人等得有些焦急,要是待会太太下来看到餐厅还是这么脏乱估计要说了。
“小祁总,您要是想吃我去叫郑师傅再做一盘。”最后还是推了李姨出面,李姨在陈家做了挺久的住家保姆了,她不像其他人那般见风使舵,对待陈祁一视同仁。
只是这样,她就已经算得上是对他最好的人了。
“不用了。”他夹了一块已经冷掉的排骨塞入嘴中,额头的伤口终于凝固没再继续淌血,但他脸上蜿蜒的血渍依旧骇人。
“听说你和宝家有位保姆关系很好?”
李姨愣了一下,没想通他为什么会突然问到这事上,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了他:“是一位姓吴的阿姨,我们一起参加培训认识的,算是朋友。”
他点点头:“今晚的事可别忘了一五一十说给她听。”
李姨惊得一身冷汗,她知道自己平日里和吴姨说主人家闲话的事肯定是被陈祁知晓了,这事要是被说出去,她的饭碗就不保了。
“我没别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