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写了四个字——可否有幸?
落款是,陈祁。
该说不说,陈家这位二公子比他哥有意思多了,连出场时机都掐得恰到好处。
“你不用纠结了。”入场券在宝珠葱白的指尖转了个面,明明白白地晃了陈真的眼睛,“我有约了。”
“陈真哥哥。”柳枝感受到了陈真手力的加重,拧了眉,“我有点疼。”
但陈真恍若未闻,死死地盯着宝珠,像是被人夺走了心爱的玩具。
“是谁?”他扯了个笑出来,有点瘆人。
柳枝看了想躲,小李和吴姨等人也被这低气压沉得不敢出声,这不太像往日里那位体面的陈家大少爷。
只有宝珠,依旧笑盈盈。
她走近,灿烂着一张脸,说的一字一句都诛心:“陈家,不止有你一个儿子。”
陈真的笑霎时颓了下去,他伸手想去抓宝珠,却比不过宝珠快一步。
宝珠没有一丝犹豫,利落地从他面前离开,只留下了不会回头的背影。
直到注视着她彻底消失在转角,陈真才低头凝视起落空的掌心,那个永远跟在他身后等他回头的人仿佛从未存在过。
*
刚走出庄园不远,宝珠就看到了停在路口的车。
这次不是陈祁之前那辆炸眼的薄荷绿色库里南,是辆比起来还算低调的黑色大G。
车窗是降下来的,一只修长的手随意地搭着,指尖夹了根香烟,烟灰弹落。
宝珠突然想起了网络上对陈祁的评价——比绝对颜值的脸更让人着迷的是他泛滥肆意的气质,就像你明知握不住却还忍不住举起手臂挽留的旷野的风。
车转了个弯,不消宝珠走几步路,已经主动停在了她面前,就连副驾的车门都贴心地帮她开好了。
“你介意吗?”陈祁咬着新烟,手上把玩着打火机,还没点。
宝珠在国外其实也学会了吸烟,倒没有瘾,就是间歇性地会在想不出设计稿的深夜趴在阳台一根接一根,痛苦需要发泄,她没有出口就会选择麻痹。
但今天,她并不想在车上闻到尼古丁燃烧的味道。
“介意。”
打火机在她落声的那瞬间停止了转动,紧接着,他叼着的烟也被丢进了看不见的角落。
动作挺迅速。宝珠赞许地看过去,正好对上他的眼睛,漂亮的琥珀色中仿佛藏了一整个银河的绚烂,难怪连吴姨夸他也要特意强调帅气。
“等一下。”
宝珠刚要碰到车门就被他突然喊了停。
她不解,下一秒看到他开了车门下来。
雨还在继续,他没撑伞,跑了两步,站在了宝珠面前:“你能闻见吗?”
“什么?”他长得有点高,宝珠只能抬点伞才好看清他。
“烟味。”
他骤然伏低身子,独属于雨天的那份潮湿被他靠近的呼吸挤走,从伞上滑下的雨滴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的睫毛上,晶莹的,微微颤动着。
宝珠错开了目光。
“能闻到——”她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点距离,“很重的烟味。”
虽然明明见到了陈祁吸烟,但他身上其实并没有难闻的烟味,反而是那份信封上的同款香水味在勾人。
是他给的信号太明目张胆。偶尔利用一下可以,但把他当作可以交往的安全对象宝珠暂时还不能确定。
“那我散散味道。”
他自己主动往后退了好几步,超出宝珠预料,没有继续靠上来。
雨好像忽地大了,打在伞上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柏油路面上溅起的水花也一朵接一朵,宝珠瞥向几步外,陈祁没动,衣服上有好些雨痕,濡湿了一大片。
宝珠忍不住了,她觉得陈祁可能有病:“你不上车吗?”
他被淋得有些可怜,听到她问,眼睛湿漉漉地望过来,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我身上有烟味,你不喜欢。”
“那我也没有要你站在这里淋雨,伞都不知道撑一把?”
他又垂下眼睛:“没有伞。”
“算了。”宝珠叹了口气,先一步上了车,“现在上来。”态度强硬得仿佛她才是车主人。
“好。”陈祁听话飞快地上了车,他裤子倒还好,衣服已经快湿透了。
“穿着湿衣服会容易感冒——”
宝珠话到一半,他就解开了身上衬衫的所有扣子,腹肌隐约可见。
“所以要脱掉,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