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一边气得捂着胸口一边指着徐琢,反复地念叨着“造孽啊”。
徐琢看徐母气成这样,心里也难过,但他今日才在金玉堂当着众人和许洛红地面说过要娶伊芙蕖,他不能言而无信,因此也只能对不起徐母了。
他尽力地安慰徐母道:“母亲,儿会好好地对待芙蕖的,定不会让她受委屈。芙蕖这么柔弱,若是嫁出去,想必母亲您也放心不下,留在咱们府里您更方便照顾,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徐琢已经事绞尽脑汁地在叙述这件事的好处了,奈何徐母是越听越生气。
“两全其美?何来的两全其美?你只知道顾着自己快活,你莫不是忘了,你与洛红那孩子没几月就要成亲了。芙蕖好歹也是高官之女,你这是想让她给你做妾?你做什么美梦呢你!”一气说完,徐母终于发泄出了心头憋住的这口闷气。
他儿子徐琢是没什么,亲都订了,婚也快成了,能影响到他什么呢?这世间的舆论对男儿们从来都是宽容的,对于姑娘们,尤其是还未出阁的姑娘,就是致命的打击。
洛红既已为妻,芙蕖便只能为妾,她好好的侄女,除了命苦早早没了娘,又比其他人差在了哪里?这事不成,她若是让芙蕖成了自己儿子的妾,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妹妹?妹夫伊礼也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说不定还得怪罪她居心叵测,把他女儿拐回徐府就是为了给他儿子做妾。
徐琢被母亲这一喝,也无颜再说些什么。只能任由徐母说教。
伊芙蕖没想到,徐母居然完全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还如此维护她,为她考虑。但这是她蓄谋已久想得到的,若因为徐母的好心而坏了她的好事,岂不心塞。
她适时地开口表态:“姨母,这是芙蕖自愿的。芙蕖喜欢表哥,也不想嫁出去离开姨母。姨母,您就让芙蕖和表哥在一起吧,只要能和表哥在一起,芙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徐母无奈,看来这两人是早就有此打算了。她身为长辈,对这世间的苛刻远比他们理解得要深:“芙蕖啊,你还小,这些年你母亲重病去世,从记事起你不是在侍奉你母亲就是在为她守孝。你不常出门也没参加过什么宴会,自然是不知道这嚼舌根的厉害,也不知道一个妾室生存的艰难。
你父亲只李姨娘一个妾室,你也就只看得见她一个妾。你看李姨娘在府里生活得很好,便以为所有的妾室都有这份运气吗?李姨娘能过上这般的好日子,不过是因为你母亲仁慈软和,宽以待人,从来也不愿为难他人罢了。这世上像你娘这么善良的实在是太少见了,没几个妾能遇上她这么好的主母。
你若是执意与琢儿在一起,你就遇不到。洛红那孩子我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性格最是强硬不过,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琢儿的妾以后指不定会被她折腾成什么样子。你细想想,能忍受日日给她请安,她假意没看见让你一直蹲着吗?或是随意找个由头就罚你长跪不起,风吹雨淋?芙蕖,这不是你能受得起的苦,也不是你该受的苦。
今日之事,我权当没看见,下人我也会约束好,不会让他们透出一丝风声,你们还是就此罢休吧。”
徐母一番话,既是劝解,也很清楚地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语气虽不严厉,却是轻语重敲,给了徐琢和伊芙蕖当头棒喝。
徐琢清醒过来,也意识到他或许并不能如他所想的那般,能把表妹保护得很好,毕竟掌控他后院是许洛红,他没办法时时刻刻护在表妹身边,许洛红却随时可以对表妹下手。
伊芙蕖此时也知道自己的局限之处了,她还是太想当然了,她以为表哥爱她,她就能像李姨娘一样,过得很好,或许在姨母的照顾之下,能比她更好。
她像是陷入了过去在伊府水生火热的日子里,挣不掉,逃不脱,只能喃喃地低语重复道:“晚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