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能被说书人在大堂之中宣扬,就说明这也是福康王默许的。源头上无法遏制,而在座的也都是非富即贵,既利诱不了又威逼不得,这件事已没有多少可处理的余地了。
“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在府中听到有人提起一字半句,若是这事是从国公府下人的嘴里传到了我娘耳中,你就自去领罚吧。”郑严转头看向身边的长随常安吩咐道。说完也没等常安回应便起身准备回府。
就在两人问答之间,许洛红已进了福来茶馆斜对面的金玉堂,才走到一楼的大堂之中,就隐隐听到了温润熟悉的嗓音。她循着声音向常逛的二楼走去。
二楼内。
“这个白玉兰的簪子与表妹很是相配,表妹戴上它,可谓是相得益彰了。”徐琢对着伊芙蕖夸赞道,“表妹直接戴着吧,待会儿我跟秀娘说一声便可,不用取下来了。”
秀娘是金玉堂二楼的主事人,所有来这里的常客她都照顾得十分周到,从未下过任何顾客的面子。
“真的吗?谢谢表哥的夸奖。”伊芙蕖向徐琢盈了盈身子,脸上缓缓绽开了一抹娇羞的轻笑,连头上的白玉兰簪子都似是晕开了一抹淡淡的粉色,显得十分的动人。
“再挑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喜欢的首饰,我待会儿一起付了。”徐琢被看着摇了摇手上的扇子,满不在意的开口,好似这里的首饰在他眼里和路边的小摊子上的劣质金玉一般不值钱。
金玉堂二楼的首饰都是用上好的金银玉石为材,经过金玉堂誉满京城的设计师李老夫人,设计出精美的图纸,由成名多年的雕刻大师薛老雕刻而成,可谓是每一件都价值不斐。
但徐琢这话也不算是夸下海口,作为安平侯府唯一的嫡子,祖上几代积累下的财富最终都是属于他的。他平日里可以随意从账房支取钱财,加之从小到大积累下来的,各种来自父亲母亲及祖母给予的金银珍宝,付几件首饰的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伊芙蕖扫了一眼满堂高贵精美的首饰,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她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首饰转移到徐琢身上,面上一片心满意足的模样 :“让表哥破费了,芙蕖不贪心,有这一个簪子就已经够了。”
乍一听到这话,伊芙蕖也是狠狠心动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她不能让徐琢觉得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爱慕虚荣的人。她在徐琢心里的形象应该如她的名字一般,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
“表哥,我们给姨母挑一件首饰吧。姨母要是知道我们出来游玩也还记着她,定会高兴的。”
徐琢没想到,伊芙蕖不仅轻易知足,为人还如此孝顺有礼,心里对她更是赞赏有加。他点了点头,对伊芙蕖的提议很是赞同: “依你所言,只是我对这首饰的了解也不深,还得有劳表妹来挑了。”
伊芙蕖当仁不让地表示:“没问题,表哥就等着好了,我定会挑一个让姨母满意的。”
徐母已经三十有五,但是由于相公疼宠,儿子出息,婆婆也与她好似母女,从不曾刁难于她,日子过得很是舒心。再加上她保养得很好,平日里穿戴的衣服首饰颜色都偏浅偏嫩,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金玉堂里的首饰都是精品,只要挑的首饰不是颜色沉重的,再加上是儿子买的,她定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伊芙蕖转身细细的看了一周,朝着正对着楼梯口的钗柜快步走了过去:“表哥,你看这只钗子怎么样?”
伊芙蕖拿起柜台上的镂空雕花水晶钗,对着紧随在她身后过来的徐琢道。她嘴上说着的是钗子,但是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徐琢,好似是怕他对自己的眼光不满意,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动。
徐琢上前一步,盯着伊芙蕖手中的钗子仔细端详。此时面对面的两人的距离不足一臂,已算得上是有点暧昧的距离了。
但在走上来的许洛红眼里,这就不止是暧昧这么简单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