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街灯璀璨、人潮如流的时候。
邹砚宁从餐厅出来,抻着双臂舒展一番,脸上尽是惬意。
余光瞄见向榆泽来到身侧,她才收回手臂,边左顾右盼往前踱步,边感慨:“还真是变样了,我们得有——”
掰着手指数了数,她接着说:“三四年没来过这里了吧?”
向榆泽双手背在身后,放缓脚步配合她的速度,点头回应道:“四年零三个月十三天。”
邹砚宁脚步一停,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记这么详细,你真不是人脑,是机器。”
她不止一次这样感叹,向榆泽的记忆力怎么就这么好?
不管是记动作要领还是记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他来说都好像是家常便饭。
他自己却只是平淡地笑笑,说道:“上次你来的时候说,要是退役了,就来这里盘家店卖小吃,所以我才会记这么清楚。”
四年前来的时候,两人偶然间吃到了一份味道很好的手打虾丸。
但很可惜那只是个骑着三轮车的流动摊位,可遇不可求。
也是因此,邹砚宁才会说要来这里开个店的话。
但她的确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说的,全然没想到向榆泽会一直记在心里。
她抬手揽了揽发丝,侧过身面向他。
夏夜微风从身畔滑过,扯着他额前垂下的发丝晃悠。
橘色街灯映进他眼眶里,让那双一向温柔的眸子刹那更添暖意。
邹砚宁勾着唇角笑笑,仰头看着他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条街那天吗?”
提到这个,向榆泽扑哧笑出来,连连点头应:“当然记得。”
那时候邹砚宁十三岁,向榆泽十四岁。
她在街道尽头的附中上学,向榆泽却已经早早进入体校接受专业训练。
两人上下学的时间并不一致,但因为她提过这条街上的一家麻辣烫好吃,说是生日的时候想和他一起吃,向榆泽便在这天选择了逃课早退。
不凑巧的是,那天下午邹希明正好在附中附近办事,结束之后就想着接上邹砚宁一起回家。
难得在百忙中接一次放学的女儿,老父亲原本满脸开心。
看见早退的向榆泽出现在眼前,并且两人还不自律地在吃麻辣烫这种东西,邹希明只恨自己没随身带着鞭子。
被抓包的两人挨了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向榆泽更是直接被罚每天加练一小时,一直持续了三个月才终于让邹希明消气。
他摇着头笑,现在想起邹希明怒气横生的脸还心有余悸:“从那次之后,我就被树成反面典型了,只要别的队员犯错,我这件事就总被拿出来说。”
“一直到现在,邹指导还没放过我。”
邹砚宁也咧开嘴笑得明朗,“我爸就是这么一说,其实他带过的所有队员里,一直最看重你。私底下他总说你多么多么勤奋,多么多么有天赋。”
说着话,她干脆整个身子转向向榆泽,慢吞吞在倒着走路。
向榆泽垂眼对上她的视线,眨动的明眸裹着他的身影。
他弯了弯唇,柔声喊她:“宁宁。”
邹砚宁抿唇“嗯”了声,一双眼睛仍旧静静看着他。
他接着说:“我们一直都做彼此最亲近的人,好不好?”
她点头,依旧只是简短一声“嗯”,眼中却不难看出坚定。
--
两人回家的时候九点不到,向榆泽陪着童教授拉了会儿家常,一直到快十点才离开。
邹砚宁打着哈欠要折上楼,拐弯的功夫童婉端着保温杯拦到身前。
她笑笑,问:“你们俩今天一起回来的,去约会了?”
“什么约会?”邹砚宁警惕起来,“还好爸爸不在家,否则我和小鱼又要挨骂了!队内——”
“不许谈恋爱!”童婉也张口,和她异口同声说出后半句。
童婉摇摇头,一副对这种老古板规定极其不屑的语气:“你们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况且你们俩都是踏实稳当的孩子,就算是谈恋爱也不可能影响训练的。”
邹砚宁努着嘴没接话。
童婉靠过来勾住她的胳膊,自顾自说:“你和小鱼从小就走得近,对彼此的了解恐怕比家人还多。”
“我是真心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她笑着扬了下眉毛,“你们俩就真的没有往那方面发展发展的想法?”
邹砚宁耳根红起来,低头假装看手机避开她的眼神,敷衍道:“以后再说吧。”
童婉不肯罢休:“什么以后再说,跟妈妈也不能说实话吗?我又不是要催婚,只是想了解了解自己的女儿也不行?”
这么一听,邹砚宁又心软下来。
她紧了紧被挽住的胳膊,笑道:“我们俩的确走得比别人近,相互之间也很了解,但现在是新的奥运周期,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