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斐没察觉到异样,点了点头,拉开抽屉找到盒子里的削皮刀,低着头认真削皮,突然听云拂晓迷迷糊糊问了一句:“嗯?云斐你那天在看我啊?”
他吓得一哆嗦,削皮刀差点扔狗头上,抬头一看,是开局那个云拂晓带的女嘉宾出局后要再选人,林濯像个返祖的猴嚷嚷着选他。在最这喧闹的时候,他在盯着云拂晓出神。
……他觉得自己那时候在看林濯啊!
怪不得林濯那个缺心眼都说他太明显了,要不是他知道凌阳表白那刻才隐约意识到这份古怪的感情,说不定早就被发现了。
云斐顿时心如擂鼓,身上微微冒了一层冷汗,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太紧张:“是……是吗?”
云拂晓没回答,云斐也没敢看她,专心削苹果,等他削好后挑了有核的一面咬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抬头一看,云拂晓已经睡着了。
他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看着自己一手的苹果皮有些为难,招招手示意绵绵过来,把苹果皮递到它嘴边。
绵绵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桌子上削好的苹果,云斐面不改色地挡住它,压低声音认真道:“绵绵,狗吃苹果会死,但是苹果皮不会。我是为了你好。”
绵绵恍然大悟,用信任的眼神望着他,水汪汪的黑眼睛含情脉脉,像是被感动哭了。它细嚼慢咽,不放过任何一个碎渣。
云斐去洗了洗手,回来看云拂晓已经起来了,“你不是睡着了吗?”
云拂晓义正词严:“你别胡说,我没有,我眼睛都没闭上呢。”
云斐:“……”他不想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纠结,指了指桌子上削好的苹果
云拂晓笑得嘎嘎的:“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这是怎么切的?”
她说不要核的一半,就代表了只能得到少的那一部分,不过无所谓,几口吃完省得麻烦。但云斐确实技术高超,愣是把大部分果肉都给她切了下来,切出了一个圆弧形,月牙船一样,云拂晓有被萌到,“你怎么不雕个花出来?”
云斐道:“条件有限。”
云拂晓有些诧异:“你还真会雕花啊?来,雕一个我看看。”
云斐面不改色:“吹的,吹牛又不犯法。”
云拂晓笑着拍他一下,“吹牛不犯法,吹牛骗狗缺德!”
云斐一脸无辜:“我没骗它啊,它都听不懂,怎么能说是骗呢。你不会是想说……”
云拂晓微微瞪大眼睛,抬手指他:“你大胆!”
她没绷住笑了一声,云斐也跟着笑:“你刚刚的表情像那个狗头表情包,对就是那个哈士奇指人。”
云拂晓反驳:“你刚才像偷吃被发现的土狗!”
云斐:“我没有偷吃!而且凭什么我不是猫!”
云拂晓惊了:“哇这你都要纠结,幼不幼稚!”
云斐一想,纠结这个确实不像成年人能干出来的事,“行吧,我是狗。”
云拂晓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
她下意识抹了一下眼角的生理性泪水,但是突然意识到好像有点多,莫名越擦越多,到最后她眼前模糊一片,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哭了。
但到底为什么落泪,她也说不上来,窒息的感觉萦绕在心里,突然就有点喘不上气。
云斐静静看着她,叹了口气,蹲下来仰头看着她:“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他很久以前就发现,云拂晓不太对劲了。
可能是在凌阳第一次传绯闻的时候,也可能是在不久前她说出分手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云拂晓好像变了很多。
云斐还记得几年前的云拂晓,游刃有余,自由如风。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盛夏的某天,云拂晓戴着一顶圆边草帽,一副几乎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躲在人群里找林澈兄弟俩的踪迹,最后看见了他。
那时云拂晓还不认识凌阳,脸色红润,肤色白皙,侧脸在阳光下几乎镀上了一层金边,看着他似笑非笑,顺手从路边拔下几根狗尾巴花,手指灵活翻飞,编出一个小蛐蛐来。
她将蛐蛐插进他胸前的口袋里,单手捏住墨镜摘下来给他戴上,又将遮阳帽扣在他的脑袋上,手指比在嘴边:“嘘,帮我看着阿澈他们,别说我在这。”
然后自己躲进了屋子里。
他本来应该进屋子吹冷风的,但那天就像被蛊惑了一样,傻愣愣地站在大太阳底下,忘记等了有多久。他只记得云拂晓如愿把两个傻弟弟吓得晕晕乎乎,他也被晒得晕晕乎乎。
云拂晓一边笑着给他扇扇子递水,一边哭笑不得道:“我让你在门口等,你怎么站大太阳底下去了!傻不傻啊你——别喝凉水,喝点温的。”
他印象中的云拂晓,应该是来去自由,轻盈如风的,不该像这样,面面俱到,笑意盈盈,却似乎都不是真心,好像有一座无形的山压在身上,让她不敢表露真实情绪。
云拂晓有些恍惚地低头看他,云斐语气轻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