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年来着,不记得了。但是映台曾经答应过,一定会穿着最美的嫁衣嫁给他,所以无论多久,都不算久的。
喜庆的唢呐与锣鼓声再次传遍整片绿林,这一次是你吗,映台?
掀起喜帘的一刻,时隔经年,我终于再次感知到了你的存在,我死了多年的也心再一次充满血液,恢复跳动。但是你为什么如此惊慌失措,连连后退。我看不到你的眼,但寒凉的眼泪却落在了我的手臂,为什么不认得我了,为什么口口声声喊着马哥哥……我是山柏啊!
奈何桥边的一碗孟婆汤,让转世的祝映台什么都忘却了,前世的恨与爱都无法再留住前世的爱人,现在的他们本就应该只是两不相识的陌生人,只不过有人过分强求,死死困住自己。不肯相信,不能接受。
面对态度大变的祝映台,梁山柏不可置信的摸索眼前人的脸颊,大滴大滴的泪水涌出,“你终于认得我了,映台。我知道只要我愿意等,你一定会想起我。”口中的字句模糊不清,混杂着六十年的委屈与孤独,还有爱人相逢不识的无助。他一把搂住了身边的祝映台,将她紧紧箍在了怀中。
“是我,我又怎会认不出你呢?”水禾道。
也许旁人不晓,但是这二字是我,是祝映台多么想说与梁山柏听的。是我,是曾经的我,是现在的我,只要还是我,那便永远爱你。
被撞晕的马公子也醒了过来,看到时下场景也是一脸懵然,这个怪物干嘛抱着别的女子却喊着映台的名字。虽然身体上的痛感并不足以支撑着他再度起身受妖怪一掌,但是想要救回映台的心却驱使着他就算是用爬的,也要爬到怪物身边,哪怕搭上性命,也要问出映台的下落。
九溟心上忽然燃起一把妒忌的火焰,一阵属于他的声音响彻耳边,“水禾是你的新娘,杀了他,就不会有人与你争抢,杀了他!”九溟甩了甩头,将声音逼走,怎么回事,他在渴望血腥,渴望结束别人的生命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不是他!声音很弱,弱到只有那么一瞬间便消失了。但确实是在他心底升起的声音,他不敢面对阴暗的自己,也不想再看到水禾同梁山柏亲昵的样子,他只能选择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那边水禾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山柏,不要再困在这里了,你还有你的人生与未来,不要为了我继续挣扎在不见底的深渊之中,失了志向,这不是你,不是你……!”
不知梁山柏究竟是听不懂这些话还是不愿意听懂,他怀抱着水禾,“我们永远不要再分离了。”
水禾却忽然决绝的站起身来,渡了法力给跪伏在地上的梁山柏,“可是我已经死了!”
水禾的每一句话都牵动着在场每一位的思绪,虽然马文才可能根本听不懂这女子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九溟与林木临倒是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水禾应该是被什么人的灵魂附在了身上,而且这个人还与这梁山柏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思及此处的九溟,心上那团无名之火逐渐熄灭,又默默转回了身来。
接受法力的梁山柏目光渐渐呆滞,震惊,愤怒,无助……
“死了……我的映台死了……死在了六十年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好似更疯了一般,抱着脑袋在地上蜷缩了起来,呜呜抽泣。
“要不要请个大夫?”林木临忽然冒出了一句。
九溟淡淡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疾在心,不在身。”
被祝映台附身的水禾又蹲下身来,抱住了不愿相信事实的梁山柏,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我在,我一直在山柏,你的仙根护住了我的一魂一魄,让我流连于人间,等待与你相见的机会。这又何尝不是六十年前的你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不至于终生永世去寻找那个不再是祝映台的祝映台……”
“映台……映台……”
恢复了神志的梁山柏只顾得抱着借留在水禾身体中的爱人,潸然泪下,无言悲怆。
祝映台拉起了同与她跪在地上的爱人,“请在场的诸位替祝映台与梁山柏做个见证,我二人今日于此,成婚!”
祝映台的声音不强不弱,不柔不刚,不悲不怒,她还是曾经梁山柏最爱的那个仙门贵女,温柔善良,哪怕经受了世间最大的诋毁,经受了最痛的酷刑。
虽然知道水禾身体里的是祝映台,但是九溟依旧放不下心里的那份芥蒂,没有主动搭话。马文才更是不可能上前,这都什么事啊。
“咳咳,若是两位不嫌弃,就让我为两位证婚,可行?”林木临毛遂自荐。
“你可是飞霄宗后人?”许久情绪不能平复的梁山柏终于说了句完整的话来。
林木临答:“晚辈飞霄宗林木临,多有得罪,事出有因,方才晚辈也不是故意冒充您师父。我愿代表整个飞霄宗,为前辈证婚。”
“多谢。”梁山柏行了一礼。“山柏还有一问,我的师父,大概是你的祖父,可原谅我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