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神色微变,咳了两声道:“三少爷,按规矩你不能私自踏入院里,这坏了规矩,何况现下院里都是女眷。”
那少年退了一步,淡淡说道:“是有要事告知。”
“还请嬷嬷稍避。”
那嬷嬷一下子变了脸色,但还是照做,退出房门。
见她退去,那少年看了她一眼,鞠了一礼:“嫂嫂,是哥哥出了事,我想在这府里唯有你可信,也只有你能帮他,求你帮帮他。”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鸣蝉心跳的厉害,她抓紧了手中的帕子,骤紧眉头,突然想起,现下是覃渊刚成婚的日子,还是长嬴三十五年,她记得在这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本书她看了许多遍,偏偏在这时候竟想不起来。
她焦急问道:“出了什么事,你先说来听听。”
少年四处张望一番,向后望去时正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影影绰绰只见得地上的影子。
鸣蝉明白了他的意思,朝着身旁的听雪望了一眼,听雪立刻懂了她的意思,只见她走到门口处,一个脚绊子那人摔在地上,听雪故作惊讶连忙扶起她向外走去。
“嬷嬷这是怎么了,这么不小心,怕不是摔坏了?听雪带您去找府里的郎中瞧瞧!”三言两语便把那嬷嬷架出了院。
覃玄之这才松了口气,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盒子。
窗外似有海棠花飘落,伴随着月色,似乎要一夜落完,一瓣不升。
看到这个盒子,先前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涌现,鎏金红木盒子,她打开的,还有她曾以为是梦境的那一段,让她不由得脱口而出:“玉蝉.....”
覃玄之有些惊讶,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果然是那只玉蝉。
“嫂嫂知道?”
鸣蝉慌忙摇头,眼神却有些飘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晓,覃渊出事,同这块玉蝉有何关系?”
话锋一转这才回到正轨,覃玄之也严肃起来,他放下那块玉蝉道;“玉蝉本为民间之物,但因玉泽极好做工巧妙,便被臣子献给了天子,本是个两全其美之事,可偏偏有一日宛颜公主将此物含在嘴里,公主年纪小身边的宫女立马将玉蝉从她嘴里拿出,但公主却倒地不起,太医院立马去了人,说是中毒。”
“原本此事与哥哥毫无关系,可玉蝉本为一对,一只流落民间,一只在哥哥手里,献玉之人咬定此物是哥哥送予他的,天子震怒,命大理寺三日查清此案,连带着哥哥也受牵连进了牢狱。”
也就是说,这玉蝉,本为两个,一只在覃渊手里,但他却不知道这玉蝉还有另外一只,此事一出,他的悬疑自是最大。
“献玉之人是谁?”
少年叹了口气,将玉蝉收起来,“是从三品青州上州刺史,石原。”
“容我想想。”
又是青州,她突然想起先前母亲同她说的,父亲一事也是缘于青州赋税,现下要弄清楚石原手里的一只玉蝉从何而来,而他策划到今日,定是准备充分,想要将覃渊一击溃败,可书里从没写过有关玉蝉的任何事,也未曾说过石原与覃渊一事,只是概括了覃渊在长嬴三十五娶亲后便遭天子贬斥流放青州,沦为太应寺狱史,每日编写案子收录,那段时日,应当是他极为灰暗的一段时光。
而转折在两年后。
-
明月如霜,夜风习习,情况不定她只能观眼下的事,“你可知如何能查到玉蝉的来源,要想事情有转机,必须从这玉蝉的来源查起,找到它原本的主人。”
不过她还有疑虑,“还有覃渊手里的这块玉蝉,从何而来。”
覃玄之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眼下这只玉蝉,是哥哥从中元节集市寻来的,大抵是七年前,那时候我才十岁,哥哥十三岁,中元节卖小玩意的甚多,热闹至极,我带着哥哥偷溜出府,因为街市人多我们便走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寻到哥哥,身边的家仆也怕出事想回去禀告父亲,没成想回去之后便在侧门处发现哥哥呆呆地坐在一旁,手里就抱着这个鎏金红木盒子,后来哥哥告诉我,是他觉得这块玉有些与众不同就买下了它,一直寻不到我们便自个回府门口等我们。”
这令鸣蝉犯了难,七年,还是集市,别说找人,便是很多街景都变了样子,而关于这玉蝉的真正来源,只有覃渊最清楚了。
她想都没想便起身回道:“备一辆马车,我必须亲自走一趟牢狱。”
“好,哥哥应当关进去没多会,在西坊牢狱,你只需拿着此令牌去,可见上一面。”
那是一块腰牌,木雕所制,正面没有花纹只印着几个大字,拿在手里却有些沉甸甸的。
“你从何处寻来的?他关入狱中不过几刻。”鸣蝉拿着手里的腰牌,心里起了疑心,她愿意救他,是因为她想弄清楚这块玉蝉的来历,而现在走的每一步,她都要细细考量,小心谨慎。
少年倒是依旧无惧,“是哥哥今日走后交代我的,他算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