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它!”随着一声令下,火灵飞扑向水母,舒展的双翅带着火焰,环绕着水母盘旋。水母表皮带着“呲呲”声迅速萎缩,半透明的伞盖发黑干瘪,触须疯狂抽打身下的星舰,却无能为力。
一阵清风拂过,触须上几个颗粒掉落,很快垮塌下去,多米诺骨牌一样,这种沙粒化蔓延,很快,水母整体垮塌,沿着星舰一路滚落,在废墟上铺了厚厚一层黑色。
所有人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惊悚的一幕,耳边只有颗粒落到地面上传出的细密的沙沙声,一时间噤若寒蝉。
火灵消失,殷流苏后退了一步,捂住胸口,嘴里喉间铁锈味翻涌,趁着所有人还没回神,她小轻功消失在废墟间。
人群里,木白随之转身离开,穿过广场,再绕过4个街区,就能到他们居住的白玉兰大街。
6点56分。
木白终于赶到白玉兰大街南侧的阳光小区门口,道路两边的白玉兰开得正旺,白色的花有碗口大小,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他们的家就在小区中间,绕过绿化带和几栋楼就能到楼下了。
离他三百米的楼上,殷流苏快速整理她和木白的行李。
她从老爸的衣柜里取出一件他最喜欢的外套,拦腰将两只袖子系上。
从衣柜里取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背包,将没有送出去的生日礼物塞进去,再给自己装一身可以换洗的衣物。
木白的背包里装一套白色的内衣和保暖套装,木白人如其名,喜欢白色。
还有一家人的合照,相框和相册太大太笨重,只能将照片夹在一本书里,书是木白最近在看的《机甲发动机原理》,他还没看完,正好可以带走。这是个大部头,比较重,装在自己背包里。
还有家里所有的现金,如果用通讯仪转账,很容易被定位,现金比较稳妥,两个人的包里各装一半……
殷流苏将两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放在沙发上,坐立不安地等着木白,怎么还没到?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客厅的古董时钟规律地走着,秒针“咔咔咔”转了一圈又一圈,太阳渐渐升起,透过窗帘间隙在沙发上投下的光影慢慢偏移,殷流苏的心也慢慢沉入谷底。
9点30分。
“叮——”手腕上的通讯仪提示音骤然响起。
殷流苏心一跳,手微微有些颤抖,是木白的信息,点开。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关闭信息看了发讯人姓名,又再次点开,真的是他发的。
心里突然空了一块,就像是一叶浮萍,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处。
她失去了疼爱她的父亲,还失去了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木白!
头一歪,一直压抑的血喷出,窗台和窗帘上散落下星星点点的红色。
她猛地拉开窗帘,现在才3月,阳光洒落在身上。明明应该是温暖的,可是她却环抱住自己,不断发抖,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四肢百骸都被冰镇过。
她哆哆嗦嗦解下腰间的外套,蜷缩进去,老爸的味道慢慢覆盖全身。
她想等等,再等等,万一,万一木白改主意了呢?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的鸟雀声消失,人声消失,楼梯响起细密的脚步声,就像是一群蚂蚁匆匆爬来,轻盈而迅速。
殷流苏扶着窗台慢慢站起身,手不小心按到血,留下难看的抓痕,将老爸的外套重新系回腰间。
她浅浅笑了一下,鸦羽样的睫毛在卧蚕留下纤长的影子,唇角的血在阳光的照射下好像闪着光。
一个个红色的点透过窗户,在她的要害处游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殷流苏知道,很多视线都在围着这栋楼,这扇窗,如临大敌,可她无从为自己辩解。
星际时代没有召唤师,他们的体系是精神力实体化,不是修真召唤体系。尤其是,她召唤的异兽与虫族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就是她的原罪。
她给木白发去一条信息:【好,如你所愿。】
殷流苏右手放在左手上,掌心灵力运转,五指下抓又抬起。
“哼!”她闷哼一声,通讯仪是植入皮下的,可以定位她的位置,她没有时间去做手术,只能连着皮肉生生扯出,甩到地面,发出“砰”地一声。
门外的敲门声更加急促。
殷流苏随手拿起老爸遗落在沙发上的一条领带绑住手上的伤口,用牙齿固定。
拎起给自己准备的背包,她环顾四周,意兴阑珊,就当殷流苏死在了今天吧!以后她就是召唤师玄衣。
将自己想要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玄衣召唤土灵,消失在原地。
门外,一群人比划着手势,破门而入。
“没有!”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