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凉拌?你到底会不会做饭?”
“唐猴文,我受够你了!”
“以后你做的饭,我都不吃了!”
“把好好的日子过得这么狼狈,你猪啊?”
点上一根烟,某人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就摔门而去。
然后,几天时间,两个互相不再搭理,像极了一对最熟悉的陌生人。
“至亲至疏夫妻”,一语道尽世间人。
唐猴文对此没有什么反应,除了刚开始有点不舒服,后来就习惯了。
生命只有一次,都是彼此的过客,犯不着太计较。没了哪一个,日子还是照样过。
以前又不是没有冷战过。
劝某人别游戏,不听!
劝某人别抽烟,不听!
某人,是她的丈夫,后来她不小心忘了他的名字,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桥头的风很大,楼顶天台的视野很远,山崖尽头的孤独很小,大街上的飞车很彪……唐猴文曾经有好多次想过自杀,却在最后一刻又停下。
她流干了眼泪,抱着双膝发呆。
就像现在,靠着一堵墙,蜷缩起来,对着黑夜睁大眼睛,晾一晾冷静。
唔,感觉世界变得既遥远又触手可及。
伤心,脆弱,都是多余的情绪了。
自己本来就笨,想不通就不想了。
起身,拍拍后衣襟上的灰尘,走人。
回家,睡觉。
睡醒之后,又是新的一天。
不出意外地,梦境来临。
在一处咖啡屋的街角,遇到了一个人。
“文文,我是第五觉。”
这人莫名其妙,唐猴文不搭理他,径自转过街角,往前继续飘。
场景变换,收费处,有人大声嚷嚷着:“这点儿医药费都掏不起,那别来医院啊!”
聚焦处,有老人麻木地拉着板车,佝偻着背,带着病重的妻子原路回家。
“没有医保吗?”路人问。
“没有。”老人混浊的眼睛,抱歉地看着这座城,他不配过来。
上坡时,老人绷紧了身子,也拉不动车,眼看着就要倒回去摔了。
唐猴文立刻跑过去帮忙推车,刚才跟她搭讪的第五觉在车的另一侧推。
三个人发力,车子骤然轻松地越过了高处的临界点。
老人和车的背影,也逐渐远去。
唐猴文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抬头,发现周遭已经是一座学校的样子。
保安挡着学生不让进:“中午既然出校了,就不能再进校了。这是规定。你等着两点以后预备了再来上课吧。”
“我刚才只是出去了十分钟。我小姨给我送饭就走了,我已经在路边当场吃完,没带进校。”
保安铁面无私:“那也不行。规定就是规定。不在学校就餐,一律视作走读,不能进校午休。”
学生无奈,只好回身走开,沿着人行道,一路溜溜哒哒消磨时间,看了好多家店铺,在脚底板疼得麻木之前,随便找了一家饮品店,买了最便宜的饮料,找位置坐下,慢慢喝,边写作业,边喝,直到快预备,才起身离开。
“苍蝇真多!还好,终于可以回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