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便是婚宴。华灯初上,薰衣草花簇锦攒,铺满在展台。白色帷幔落下,带有流苏隔帘。左右两侧,宾客盈门。
展台上,坐福椅的是阁老和玄老,二人着红色长衫。玄策祖父着黑色西装在一旁侯着。尽头,是三姐和四妹在低语。三姐,玄玲,发如巧丝,炯炯双眼,灿若星辰,英眉朱唇,肤色白皙,着嫩绿色织锦旗袍,别着山茶花,也便是她打来的电话。四妹,玄离,利落短发,双瞳剪水,樱桃小嘴,像个瓷娃娃般乖巧依偎着玄玲,身上着的是白色泡泡袖抹胸礼裙,别着山茶花。站在旁边等待新娘出场的是二哥,五弟为其低头整理衣襟。二哥,玄珈,碎发卷曲,眉眼温润,俊逸轩昂,黑瞳如珀,着着白色西装,左胸别着一束薰衣草。五弟,玄隐,齐肩束发,凤眼惹人,风度翩翩,着淡蓝色燕尾服西装,胸前别着白色绣球花。见着了她,皆举手呼应唤她。她举起手腕处的铃铛,轻轻摇晃。几人神色略微惶恐,皆暗自打量彼此,四妹向她走来。而父母亲及叔叔婶婶,外家舅舅,大爷,几人皆在酬客。母亲和婶婶今日皆着了八分袖凤仙领颊红旗袍,二人淡抹浓妆。三两步,便见四妹小跑过来。她低眉向四妹叙述木夫人之事,便道:“我道夫人跟着我便好,知她秉性,无意伤人,望她也能沾喜。”恰此时,余音袅袅。屏幕上放着视频,是新人的恋程。一张照片,女孩梳着半包子头坐在椅子中间,站立在身后的是父母双亲,其父母亲面色红润和蔼可亲,着着普通人家的衣裳。父母亲二人因翡翠结缘,亦造了一翡翠对戒。母亲因身体原因逝世,父亲陪伴着母亲最后一程,女孩和父亲决定将翡翠捐赠售卖,所得皆捐赠。翡翠惹眼,未料到,竟误打误撞。高山流水,琴瑟和鸣,悦声响起。新人步履坚定的走向二老的方向,身后是新娘父亲相伴的目光。
木夫人之女,名为张叶,柳叶弯眉,美目盼兮,唇若丹霞,傅粉施朱,头戴披肩式纱,着纯白抹胸珍珠托地婚纱。她念叨着新娘子的名字,熟虑深思,恍悟,这便是木夫人所愿了。此时,风吹帷幔,花瓣纷飞,头纱飘舞,新娘子低头扶笑。她看向窗外时,风静,心想:这便是木夫人的祝福了。待到礼毕后,她托四妹将那对翡翠玉戒送还新娘子。祈愿已达,愿望已了,自渡地魂,往事随风。
婚宴前,发生了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婚房,是五六个小孩子在吵闹着讨要喜糖喜糕的声音。“姐姐,姐姐,我也想要喜糕”声音洪亮,朝气蓬勃,出声喧闹的是一小丸子头,头上扎着发髻,孩子约莫四五岁,着着红色如意对襟坎肩。一女娃娃乳声乳气说:“哥哥,不要拿这么多了,不要再拿了”。女娃脸庞娇嫩,眼睛圆溜,眼泪欲滴,嘴巴撅起,着紫款喇叭袖旗袍,站在一旁不敢有所凑近,左手擦泪,右手自顾自拉着前面自家哥哥的衣角,不停摇晃。“别拉我别拉我,再要一点嘛,再要一点就行”男孩挥舞着手臂,天真无邪,不时往装着喜糖喜糕的喜箱里钻。新娘着红色蓬裙婚纱,婚房满是吵吵嚷嚷的声音。
一小童眼睛透亮,眉心点红,双手捂嘴,动作轻悄,着黄小道袍。用小道袍轻覆在一旁的红色婚鞋上,随后拈走,眉眼带笑的双手捧着离去。新娘未察觉,被眼前的孩童吸引,只捧笑着。据说,眉心带痣的小童是华山派长孙。小孩喜闹,又多调,最喜偷穿家母的高跟鞋。瞧见新娘的高跟鞋,便淘了起来。小童抱着鞋子离去,找了个人静的地方,蹲下身子摆弄高跟,头上的发髻也一晃一晃,颤抖着,便把脚伸进去,歪歪扭扭。“哒哒哒”的敲击声,恰巧四妹发现。小童一回首,睁大双眸,两腿发抖,皱着眉头,鼻翘微红,啼哭起来。嘴里泣诉着“妈妈,妈妈,我尿裤子了,妈妈…”,伴有“啪嗒,啪嗒”的声音。无奈,只好先将其带往新娘处托底。红鞋被浸湿,新娘看到鞋子时不停捧腹,大笑不已。她从床底抽出一鞋盒,鞋盒全黑,看不出特别。里面摆放的是一双普通牌子的运动鞋,鞋子纯白,是她最喜欢的牌子。
新娘子笑着向众人解释:“是他为我准备的。”新娘子面色红润,黛眉朱唇,一颦一笑,惹人欢喜。婚宴上,新娘手捧薰衣草花束,白色抹胸婚纱托地,褶皱层层,薄纱花边点缀,后露背,缀有碎珠,神圣而又高洁优雅。纱裙遮住的是一双运动鞋。
这是四妹同她讲的趣事,两人对视之时,几分笑意在眼底。这便是佳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