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一月总是湿冷冷的,郑西回去后才知道,唐四维已经没在武馆当教练了,她入职了一家保险公司,每天都在拼命的推销保险,周末也不休息。面对穿着西装的唐四维,郑西真还是有些不习惯。唐四维身边跟了一个小个子娃娃头的女生,样貌和莫莉有几分相似,就是性格似乎比莫莉温顺许多,整天粘着唐四维,让郑西有点无所适从。
时天也从北京回来了,身边却没了周知雨。他们家把他弄进了一家国企,干着与专业毫无关联的工作,时天倒是乐此不疲,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干一行爱一行。有空的时候,他就来武馆代课,郑西说时天不干专业教练可真是浪费人才,时天笑着摇摇头,没有吭声,转而突然说:“我小师弟是不是回来了?”
郑西全身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你……说啥?”
“好像是他爷爷过世了吧,沈教练那天还去了他们家,我就来帮忙代了一节课……”
“什么时候?”郑西内心砰砰砰跳个不停。
“就前几天,看来你不知道啊。”
之后时天说什么郑西都听不进去,和他分别后,郑西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黄泽坤家楼下,他们家的灯果然亮着,郑西就在楼下来回踱着步,很久很久,内心好像有一只小鹿乱撞着,如果黄泽坤真的回来了,为什么不联系她?
他真的是不是已经和方晴在一起了?他是不是已经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他还是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吗?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走过,郑西整个人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脑子里面的血液狂涌着,下意识地喊道:“阿坤!”
黄泽坤扭过头来,他脸上的棱角还是如同当年一样帅气分明,只不过多了几分成熟,他仿佛也在意料之外,怔怔地看着郑西,嘴角抽动了几下,然后微微地笑着说:“郑西啊,好久不见。”
郑西急不可耐地快步走过去,这才发现黄泽坤的额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满腹委屈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联系我?一走这么多年?杳无音信?”
黄泽坤看着她,似乎在刻意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但眼眶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声音颤抖着说:“我……郑西,对不起……”
郑西又朝他走近了一步,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哽咽着问,“你这些年好吗?”
黄泽坤手忙脚乱地在兜里掏出纸巾,给她擦着泪,郑西看见他的手上又有几道深深的疤痕,她抓住他的手,又看了看他的头,睁大眼睛问:“阿坤,你这是……怎么了?”
黄泽坤苦笑着摇摇头,说:“没事……我听沈教练说,你学医了是吗,今年是不是要本科毕业了?”
郑西吸了吸鼻子,点点头,“你呢,也是学医吗?”
沉默了半晌,黄泽坤看着郑西,摇了摇头。
“为什么!”郑西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黄泽坤当年说自己要学医时的坚毅眼神,仿佛所有的承诺都化为乌有。
“我……”黄泽坤嗫嚅着,表情很是哀伤,“我学经济了……对不起,郑西,对不起……”黄泽坤反复说着这三个字,仿佛是要概括这些年所有的歉意。
郑西盯着黄泽坤,这种熟悉感从未淡化,此刻她很想扑进他的怀里,却又拼命的抑制着自己。而黄泽坤仿佛也在克制着自己的某些情绪,阵阵寒风吹来,黄泽坤说:“郑西,你冷吗,我送你回家吧。”
郑西的内心既是感到温暖却又有些失望,她一横心,倔倔地说:“我不想回家,我想和你在一起。”
“郑西……”黄泽坤舔了舔嘴唇,还是说,“郑西,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要,”郑西开始哭得厉害,此刻她早已忘了詹瑞明,她的世界只有黄泽坤,她突然一把抱住他,“我不想离开你了,我怕一回家,又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不要回家……我要和你在一起……” 黄泽坤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郑西把他抱的更紧了,“阿坤,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真的没想到还能与你见面……”
“我们去喝点东西好吗……”黄泽坤揉着她的头发说。
两个人回到了原来中学的门口,黄泽坤走的不快,郑西恍恍惚惚感觉一路上他的左腿都走的不稳。两人牵着彼此的手,踩着地上厚厚的落叶,虽离别了五年,却没有一丝陌生感。两人坐进了以前常去的那家奶茶店,“还是波霸奶茶?”黄泽坤问,郑西点点头,等着他拿来两杯奶茶,还有当年她喜欢吃的炸鸡柳。她发现这五年来黄泽坤并未忘记她的喜好,内心一阵温暖。
“你……”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却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你说……”黄泽坤开始喝奶茶。
“你这些年怎么样?”郑西问。
“还行……在多伦多大学读了本科,明年准备去普林斯顿读硕士……”
“你的本科也上了五年?”郑西惊奇的说。
黄泽坤摇了摇头,“我晚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