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啊”,就很有那味了,家长对待子女,甭管什么场景,答不上来,不好应答的,都可以用这,万能的。
“娘,我这不是什么都不清楚,所以想了解一下么。这一辈子的事,就算盲婚哑嫁,不也得弄清楚了,不然以后怎么过啊。”
童歆她一脸无辜的望着她娘,就想知道,这当娘的到底知不知道,女儿将要嫁到什么样的人家,这日子能不能过,有没有哪怕一丁点在乎呢。
“这谁晓得,媒婆也没说。再说,哪个姑娘不是这么过来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你矫情,跟谁过,不是过,别人都过的了,怎么就你不行。”色厉内荏,一脸不耐烦,觉得这小女儿怎么那么多事。
“那能让爹去打听打听么?”她还是希望原身父母多少在乎一点这个小女儿的,最初那一世,父母从来没去过猎户的家,无论是结亲前,还是结亲后,都没有去过。
或许去打听一下,愿意去打听,说明还是在意她的吧。
“你爹的事,我哪管得着。行了行了,这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操心的事,也不害臊。”不耐烦升级。
可是,当年别人给大姐介绍的一家,男方年龄大了点,但是彩礼给的多。
大姐不愿意,她只是轻轻地往床上一扑,捂着脸哭唧唧的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们不疼我了……”
当时,她娘立马赶过去抱着她安慰着,哄着。大半辈子没敢反驳她爹一句话,那次她娘跟她爹闹了好大一场,最终以她爹妥协为收场。
记忆中,当时年幼的她,站在旁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大姐也就是干嚎了这么一嗓子,听着哭唧唧的,其实一点眼泪都没有。
但是她娘就是很心疼啊,最后,大姐选了一户她满意的人家。
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同样的事,同样的话,被偏爱的人做出来,说出来,那就是可爱。而,不被疼爱的人,所言所行皆是讨厌,厌烦,恶心。
她很嫉妒,她也想被偏爱,可是这不可控,世界不会围着她转。
无论在哪个时空,她都是不被偏爱的。
……
临近晌午的时候,童歆又去后院喂了一遍猪宝贝。真的是,人不如猪,人一日吃两餐,猪居然吃三餐。
等她喂完,回到廊下的时候,她爹才带着她哥回来。
“郎君,怎的去了这样久?庄稼都还好吧?”她娘连忙站起来,迎上前去,帮她爹卸下蓑衣。
她也只得上前帮她哥卸下蓑衣,并挂在屋檐下。
“还好,已经发芽了,我看了下,基本上生的都还挺齐整的。”她爹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裤腿上的泥点点,转身对她说了句:“三丫头,你去灶上烧点热水,多烧点,待会要泡个脚。”
“哎,好唻。”
她扭头去了厨房,拿起瓢往锅里舀满大半锅水,开始烧了起来。
本来她以为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没成想,断断续续的听到她爹娘的谈话声,声音从廊下逐渐转移到屋里,渐渐地听不见了。
不对劲,正常的说话,为什么还要去屋里。
烧热水很快的,一般都是她娘把热水什么的都准备好,她爹什么都不管。
这会儿青天白日的,男子在廊下泡个脚也没什么,她爹以往都是在廊下简单泡一下就结束的,毕竟,雨天么,屋内这时候都暗得很,光线差得要命。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可是她忍不住,于是赶紧塞了点柴火在灶里,然后蹑手蹑脚的跑到后院,蹲在她爹娘那屋的窗棂下。
耳朵贴着窗台下,她可不敢直接贴在窗户上,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真的假的啊?村长怎么这个也要管。”只听她娘不可置信的说着。
童歆也不清楚他们之前到底说了什么,只能继续听下去。
“嗯,村长的意思是上面找他问话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影响很不好,希望他好好管管。”
“这怎么管,夫妻打架,那是人家家务事,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她娘的声音听着有点急躁。
“难断,难道就不断了?上面让管,那就得管,至于怎么管,他们才不管,自己想办法。”
“那也不能这么个管法啊,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家孩子都是好的,也不会出现那种情况,怎么咱们家的事情都不行了?”
怎么了,他们家有什么事不行了?
“那可怎么办啊,之前都谈的差不多了,现在不成了,一时半会到哪去找啊?孩子这么大岁数,可不好耽误的。”她娘越说越委屈,最后竟带着哭音,这不会要哭吧?
“行了,明天去跟媒婆说一声,让她去跟那家谈谈,看看能不能换个条件,实在不行,就只能退了……”
听动静,谈话快要结束,童歆她迅速的溜回厨房继续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