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医务室是由一个赤脚医生的家“改造”而来的,门上挂了一块“医务室”的牌匾,专门卖点从镇上进的药。
大病治不好,只能治点小病,像感冒咳嗽,跌打损伤这些。
四人刚火急火燎的到了门外,就看见下了活的村民们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其中就夹杂着方晓中气十足的叫喊声,“哎呀妈呀!疼死了,我的脚要废了!医生快救救我!”
随后又被男人一句怒吼顶回去,“妈的你就甩在那个草堆上,有什么事?黄医生,你先看看我的头!我的头痛的很,还冒这么多血!”
“头上的伤口不深,已经给你包扎过了,不用担心。”黄医生道,“不过被车撞到不是小事,虽然体外看着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还是建议你们去镇上的医院看看,那边的医疗设备多一些,检查更全面。”
“妈的那得花多少钱呐!”林择时骂骂咧咧的。
林思语的第一想法是:两人没什么大碍,能哭能骂的。
潘大婶着急地扒拉村民,“都让让都让让,林家来人了。”
村民们见状,纷纷让了一条道出来。
潘大婶边往里走边抹了抹眼角的泪,“芳姐,孩子都给你带来了。”
“妈——”林书平个子小,蹿得快,一溜烟就跑到方晓前面去了,也不说话抱着方晓的胳膊就开始哭。
“平平!我的心我的肝!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方晓有种劫后余生的委屈,看到自己的儿子也是感动地落泪。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这场面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林雅涵皱着眉头走上前,努力装出一副受惊的表情,“爸妈,幸好你们没事,来的路上可吓死我了。”
林择时看着懂事的大女儿心里也是倍感安慰,“老子命大,妈的就是那个龟孙子跑得快,让他给溜了!”
“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哪有撞了人不赔偿的道理!”方晓抬起头,语气激动,“得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是现在网络并不是很发达,尤其像这种落后偏远的贫困地区,附近国道上面应该没有安装摄像头。就算运气好一点装了摄像头,也是画质不清晰的次等品。
如果想要通过摄像头发现是谁撞的,应该很困难,就算找到了车子,知道了车牌号,怎么去哪里找人也是个问题。
身后的村民也相互交头接耳。
就在林思语思考的当儿,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看他们去的方向,应该去道观了,去那里找找或许能找到人。”
之前修这条国道就是通往贞由道观。那时候道观香火旺盛,连市长都去求过签,只是这几年提倡科学民主了,去的人就少了。
据潘大婶说是个车队,或许真是个大人物偶然想起要去道观上香求签。
“对对对!就是道观!不然咱们这么偏远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小桥车来呢!”方晓一拍大腿,又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叫,“要我说,就去道观逮他们去,让他们赔偿!不赔不准走!”
“乡亲们,我和阿芳走不了,劳烦你们组织人去要钱,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能要不少钱呢!”林择时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语气着急,“不然过了今天,他们真就走了,再也找不到了!”
可是村民一听是什么大人物,又都面面相觑。再说今天潘大哥拦车又险些被撞的画面还在他们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们害怕权贵,因为在那些人眼里他们的命根本如草芥。
看都没人愿意去,林择时的脸变得铁青,他自然也明白别人是怎么想的,就连他也是心虚的厉害,可是被撞了总要有个交代,不然面子上过不去,万一身体真有什么病,以他们家的经济情况怎么可能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