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莲笑得大度无害,故意挑衅千惑,试图刺激千惑对她发怒。
但很遗憾,千惑刚做人,还没太能听懂人话,所以魏莲的话她也不太明白。纯净的浅瞳略带困惑,只觉面前的生物瘦巴巴的,一看肉质就不肥美。
千惑没吃过除了鱼以外的其他生物。她虽然是海洋霸主,但也不是不讲道理。可要是面前的雌性生物再说屁话,她真的担心自己控制不住。
千惑不吵不闹,出乎意外的平静让魏莲的如意算盘落空。
魏莲心生疑虑。要是平时,魏千惑早就急眼,和她大吵大闹,现在却镇定得仿佛局外人。
难道是识破了她的计策?不可能!魏千惑没那个智商。
魏莲没顾虑太多,她一定要让魏千惑坐实欺负她的罪名,这样才能顺利把人赶出魏家,她才能以魏家千金的身份高枕无忧。
她故意朝千惑靠得更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尖得足够楼下的人听见:“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千万不要气坏自己!”
魏莲低眉顺眼,装模作样地想要拉着千惑的手,还没来得及摔下去——
千惑迈出长腿,先一步踩空滚下楼。
千惑第一次走楼梯,没有经验。她平视前方,对高低起伏的阶梯视而不见,步伐豪迈。
只见她脚底一空,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倾斜,以全自动洗衣筒的滚式滚下楼梯,并以五体投地的体面姿势趴在结实的大理石地板上。
魏莲呆呆站在楼梯口,手还伸在半空,对发生的一切始料未及。她穿着一身雪白的拖地长裙,那张清纯脱俗的脸带着几分失控的惊慌,活像一朵绽放的盛世白莲花。
江家作为A市最有影响力的财阀家族,江家小少爷江斐和余家千金余双的订婚宴办得隆重,邀请的也都是名门望族,其中不乏游手好闲喜欢凑热闹的少爷千金。这种订婚宴对他们而言就是一场无聊透顶的社交,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注意。
先前因为整齐划一上楼的保镖,就已经有人在楼下徘徊,只是碍于江家的威信,没人敢明目张胆看江家的热闹。
但还没过多久,楼上竟然滚下来一个人!
围观的越来越多,眼尖的立马认出摔得头破血流的女人魏千惑。外传魏千惑是魏总远房亲戚家的女儿,因为家里出意外,才被接到魏家。
本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却在接到魏家短短一年出尽风头,不仅和魏家千金魏莲争宠,还喜欢纠缠各种有钱人,丢尽了魏家颜面,还没被扫地出门,就闹了个人尽皆知。
吃瓜群众再顺着楼梯往上瞧,发现楼梯最上端某朵无辜的白莲花,惊呼出声。
“这是什么情况?魏莲把她姐姐推下楼了?”
“别瞎说!魏莲这么善良,能有什么坏心眼?”
“什么姐姐呀,不就是个穷亲戚么,要不是魏家善良,还会让这么个山野丫头作威作福?”
“肯定是魏千惑自己故意摔下楼梯陷害魏莲!”
“这么高楼梯摔下来,魏千惑是不是对自己太狠了?”
“你看,魏莲脸都吓白了,她是真的善良!”
围观群众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上前帮忙的。
千惑撑着手臂独自爬起来。
她扒了扒挡住视线的秀发,露出的光洁额头上突然冒出温热的液体,顺着眉眼往下。
拽着头发丝的玉手一滞,贼溜的大眼珠子以斗鸡眼的模样狠狠往上瞪,好奇额头上不停冒出的温热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淡淡的咸腥气味,有点像深海女巫的唾液。
“啪嗒”一下,一滴鲜红的血滚进左眼,又刺又涩。
千惑下意识闭左眼,拿手背粗鲁抹一把,但额头上黏腻的液体似乎和她杠上了,不停往外冒。
她重复拿手背抹了好几次后,开始烦躁起来。暴露在外的雪白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整张脸也被血染成怖人的鲜红,看起来有些吓人。
吃瓜群众看着千惑不哭不闹,坚强抹着脸上的血,终于有动恻隐之心的:“魏千惑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打120啊?”
“魏来呢?让他把人带回去啊!别真出事了!”
“我怎么觉得魏千惑才是那个被欺负的小可怜?”
“……”
围观群众还在纷纷揣测,突兀地响起一声拔高的女音:“姐姐,你没事吧?”
魏莲拎起裙摆急忙跑下楼,装模作样地担忧着,还在最后一阶台梯上故作崴脚,摔在地上。
魏千惑竟然妄想演苦肉计嫁祸她?!
她绝不允许魏千惑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演苦肉计,她才是行家!
魏莲媚眼含泪,故作忍痛地爬起来,一瘸一跛走到千惑面前,拉着她的手可怜巴巴,一秒落泪:“姐姐,都怪我,是我力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