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主管着,索性反了,推你为主,反正本来就是慕容天王更得人心。”
慕容策摆了摆手,“从长计议,还没到非要我死不可的地步。你别莽撞了,被人利用当枪使,我可护不住你。先看看周国会选哪个公主吧,陪着过去的眼线,也不知道好不好相与,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瓦解漠北而什么都不做。”
“那这样说来,咱们应该更沉得住气才是。”独孤阙总是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颜色的心态,“不然显得咱们露怯。而我总觉得,这太子会再来找你,试探你。他既然是未来的皇帝,就不可能看着有你这么一个人在漠北,总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知己知彼。”
“但愿他不记仇。”慕容策长叹,“走吧,我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锋芒毕露了。谦冲自牧,褚子谦的名和字还真有意思,看来得多学学中原人,万事不能太强出头。”他算了算日子,“我也该‘加冠’了,到时候让褚子谦,给我起个字,附庸风雅一番。”
独孤阙白了他一眼,“中原人那么多心眼子,你怎么还学中原人取字,还给我取名儿。”
独孤昭仪回了春兰殿,解了外面的衣服,换上睡袍,去下发簪后倚在胡床上。她头枕着床两边的靠,舒展身躯伸了个懒腰,颀长脖颈像蜿蜒的玉兰花瓣。
正对着一扇窗户,透过竹帘能看见后面的海棠和凌霄,可谓是姹紫嫣红。风吹过,枝桠摇曳,小桌案上的香炉烟飘散了几缕,水晶盘里葡萄紫得透亮。独孤昭仪头一转,手里的花树跟着一摇,像极了窗外海棠枝。
晡夕之时,李夜来才从乾极殿赶到了春兰殿。她脚步很轻,宫人告诉她昭仪还在休息,“那便不必通报了,我去里面等着就好。”不知为何,李夜来心跳得极快,松了松臂鞲,又解下腰间长刀。她像男儿一样戴着幞头,最是讨厌妇人繁重的发式,刚一进殿,就在花窗下的胡床上看见了独孤珞。
烛光幽微,熏香袅袅,李夜来就站在十步以外,眼前景色摄人心魄,独孤珞一头长发,就像窗外的凌霄花,瀑布般攀满了整片墙壁,而这个女人的肌肤,就像晦暗中的焕然白玉。配上一袭白裙,让李夜来想起横放着的白玉如意。此时此刻,李夜来屏住呼吸,竟无缘无故不敢打搅。
独孤珞一觉醒来,李夜来已经在旁边的坐席正襟危坐许久,那把刀也笔直放在一边,“郡主来了,怎不通报。”说着,独孤珞慵懒地坐起,一头金发随之散落下来,李夜来偷偷看了一眼,只见对方熟练地扎着头发,睡袍的领口很低。李夜来深感非礼勿视,只好红着脸移了目光。
“海棠春睡,昭仪正在休憩,我身为小辈,怎么能叫醒你。”这昭仪以后是越王母亲,自然在辈分上要高过自己,哪怕她们年纪差不多。
可此女容光焕发,不可逼视,自己看了尚且脸红心跳,那燕王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怪乎是我。也对,你从小读君子书,觉得我这样的女人,是红颜祸水,”独孤珞端起水晶盘,走到李夜来身边入席就坐,把水晶盘放到桌案上。紫玉葡萄在染了蔻丹的手下,顷刻间被剥了个干净,正如李夜来悬着的心被独孤珞看得一干二净。独孤珞用拇指和中指掐住那枚葡萄,手如兰花,递给了李夜来,“你是女人,你也会这么觉得吗?”
“咳。”李夜来接过葡萄,“我……嗯,刚刚太子跟我说了,你去燕地之后,容你再嫁,只要中意即可。反正,越王已经是燕王之子了,你想怎么嫁,都没关系。”
“哦,那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跟着你回去。”独孤珞笑语嫣然倚在凭几上,看着李夜来。
“自然。我不敢保证,自己的父亲会不会因为你而——”李夜来回过头,又是那种神情!方才在明光殿,这女子就一直这样看着自己,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缥碧的眼珠子,仿佛把她看了个彻底,更难以忍受的是,独孤珞竟然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古往今来因为一个女人乱了纲纪的比比皆是。我知道这不是女人的错,但我不敢冒险。”
“因为你知道,燕王也是男人。哪怕他只有你一个女儿,那他也是男人。”独孤珞毕竟是嫁为人妇又生过孩子的,对这种事了如指掌,“是男人,就免不了有贪恋美色的,很多人甚至为了美色,身死的身死,亡国的亡国。但你也得问问我愿不愿意吧?”独孤昭仪忽然变了一副面孔,“你以为我就愿意委身于一个年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燕地就你父亲一个是男人吗?”
李夜来性子急躁,“有些事不是我们愿意不愿意就说了算的。真要说起来,我压根就不想让越王当我弟弟!反倒是你,一个宫妃,张口闭口就是男人,一点也不羞!”
独孤珞愣了须臾,又笑起来,心里想着这事十有八九已经成了,身子一侧,靠近李夜来,“我想男人?可是男女欢合,从古至今都是如此,而我又生得美貌柔和,善察人心意,若是像你一样冷冰冰的,可不就是亏咯。郡主,你该不会没试过——”她凑近李夜来,似乎能听到对方咚咚的心跳,“郡主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谈及男女事,还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