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归宿。我刚才误会了,毕竟做母亲的,怎么能不为孩子考虑?”
皇后听了这话怪难受的,想当初正是自己的不作为,才导致太子差点被废,魏侯更是为此付出了惨烈代价,“昭仪爱子之心,我受教了,以后也会为自己孩子考虑的。”说罢,牵了苒苒的手,爱怜地看向李弘泽,“你这些天操劳国事,也别伤了身子,累了就让底下人多帮着点,不要事事躬亲的。”
李弘泽微微弯腰,“儿明白。”他现在已经很高了,皇后看着,竟也内疚起来。这些年来她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时至今日李弘泽长大,她一点功劳没有,李弘泽还受了那么多苦,“泽儿,以前千般错都是阿娘的错,”她拍着李弘泽壮实的肩膀,目光移到李弘泽的脸上——那张脸和年轻时候的李齐昭简直如出一辙,也怪不得姑母当初没有怀疑这孩子的由来,“阿娘以后一定好好弥补。”
现在还来得及吗?换句话说,李弘泽会需要吗?李弘泽喊阿娘的时候,心里面想的是这个不负责任的嫡母呢,还是模糊记忆中的生母?
李弘泽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无坚不摧,却还是在受到关爱的时候本能柔软了几分,“阿娘没有错,都是儿不争气,父亲才会迁怒于儿,才会疏远阿娘,儿以后绝不会这样了。”
皇后点了点头,“走吧。”说着牵了泪眼朦胧的魏国公主,直直走出了春兰殿。
李弘泽并没走,等人散了,对独孤昭仪说道:“昭仪,你和皇后吵架,是因为不信我?还是不甘,觉得陵儿当亲王要比嗣王位要好?大不了我之后下令,给陵儿一个恩典,他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不照拂他,又怎么可能不顾及你?我不是非要把你推开,而是为你找个归宿,你留在京中,总不比去燕王府自在,燕王妃和燕王还有烈云郡主,都是深明大义之人,绝对会……”
独孤昭仪见婢女散了,就冲向李弘泽,庭前花落那一瞬,她抱住了李弘泽腰间的蹀躞带。那一刻很短暂,她却希望长一点,再漫长一点。为什么李弘泽不觉得,她是因为不想再也见不到他呢?
“昭仪,我四月初一就要娶妻了。”李弘泽轻轻推开了她,“你想要的,想和我一起做的事,我都已经给过你了,我们不可能那么任性。幽燕多壮士,你去了那里就自由了,想和谁在一起都行。在那儿,容止出众仪态过人的比比皆是,没人说你是半老徐娘,也没人说你是残花败柳,你只是你自己。”
“我真恨你不是蛮夷。”昭仪留了一滴泪在他肩膀上,转而走到门槛前,玉兰花早就败了,属于它们的时节太短暂,紫薇花百日红,却也难逃凋谢那一日,“离了长安也好,我早就不想做这笼中鸟了。”她等着眼眶里眼泪流尽,回过头来故作轻松地看向他,“李弘泽,你以后会记得我么?”
李弘泽并不敢看她,怕自己方寸大乱,更不敢回答。独孤昭仪好像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答案,走到庭中,玄色上襦落了几瓣梨花,格外惹眼。她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漫天飞舞的雪花,正如她小时候在漠北那样,“长安已经好多年没下雪了,可是在漠北,我们年年都会下雪。风雪交加的时候,躲在毡帐里,阿娘会递来热气腾腾的骆驼奶,我喝完后就依偎在她的臂弯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风已经停了,天上也不下雪,天变成蓝色的,比湖泊里的水还要蓝。阳光撒在地上,远远看去像洒了一地的金屑,阿爷就会用雪堆个洞穴,把牛羊肉放进去烤,这样做出来的肉最鲜了,裹上他们自己做的酱料……长安从没有这样的肉。”
独孤昭仪俯下身去掬起花瓣,“他们说,等我长大了就教我怎么做,但是我没有等到那一天,就离家了。”
“去了燕州,你可以回漠北探亲,这亦是皇后的意思。”李弘泽屹立在门前,“史书没有先例,但未尝不可,亲情乃人伦。如果想回长安,也可以回来看看。”他看了看日晷,“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去找陛下。”
独孤昭仪看他慌不择路走去,方知自己刚才乱了他的心曲。她知道,眼前的人,不会忘了她。哪怕两人共处的时日像玉兰花期一样短暂,但有那么一刻惊艳却已足够。
路贵妃正在宫里品茶,听到皇后至独孤昭仪宫里吵架的消息后,笑了笑,“独孤昭仪真是蠢啊,那可是皇后,得罪皇后做什么。瑶儿,”她斜倚在胡床上,“赵翁那边,可有消息了?”
婢女瑶儿正在一旁为她疏松筋骨,最近天闷,路贵妃每日待在寝殿,身子不爽,“没有什么消息,赵监让我们静观其变。说梁王不需担心,他会安排好梁王。娘子也无须着急,不到最后一刻,事情就还有转机。”
“无须着急……”路贵妃起了无名火,“太子已经不是当初巫蛊之祸的太子了,之前我们能利用一个小人儿,害得太子最大的助益魏侯身死,差点就更易了太子之位。我还记得,那时候陛下甚至写了一张废太子的诏书,只是我不知道在哪儿。不过,也有可能早就被销毁了。”
瑶儿插不上什么话,只能听着路贵妃自言自语,“陛下心里肯定有想过废太子,也不看看魏家当时权势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