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1 / 3)

听完漫长的故事,许行秀心下不免伤感。他有老母,没想过母亲离开之后自己会怎么想。但谁无父母?阿蓉也许不会为国丧而伤心,而母亲之死,是切肤之痛。谢宛在一旁,听得涕泗横流。柳洲隐递上手帕,再次被拒绝了。

“宛姑娘性情中人。”柳洲隐道,“这阿蓉,做事也忒不顾后果了。她不知道,这样一件事,会引起多大的后果。太子妃因此和巫蛊脱不开干系,薨逝在大理寺。除了阚学士和韩将军,还有魏侯。圣人不信太子辩解,意欲废太子,魏侯情急之下,想要逼宫让圣人退却,最后自尽不说,连累了太子,大好年华禁足在东宫。”

谢宛难以置信地看向柳洲隐,“柳二郎,你的心是铁石做的?一个小姑娘,正是依靠家里父母的年纪,就失了相依为命的阿娘,你怎么能指责她呢?”

“那是你没经历过那次祸乱,感受不到我的痛。”柳洲隐冷冷道,“这没什么好争辩的。”

“她没有害任何人,你与其责怪她,不如好好想想,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利用一个小小的蜡人,让圣人不信任这个孩子,让太子妃不治身亡,让魏侯孤注一掷最终身死!”

“正因如此,无心之失才更让人扼腕叹息。我们无法预料若是阿宛没那么做会怎么样,也想象不出来若是太子没有在此折戟,又会被谁暗害。”柳洲隐不为所动,“我的职责是查明真相,还太子一个清白。至少,我所知道的,是太子被构陷放蜡人诅咒太后,连累太子妃最后死在了大理寺的监牢中。至于魏侯……只有圣人知道,为什么魏侯不顾身后名也要力保太子,最后自尽在太子面前。”

“你太冷血,看得到盘根错节的势力,却看不见芸芸众生的苦难。这一点,你比不上你大哥。”谢宛说罢,不顾一切冲上去,“许将军,该问的问完了,她知道的,只有这些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许行秀换了一副面孔,再无了刚刚的怜悯,“兹事体大,我不能轻易放人。柳帅,线索断了。”许行秀看向柳洲隐,“这姑娘,往后的事再不知道了。那个比丘尼是谁,如她所说,她和赵翁还有太子,在法华寺打过照面,而当初,又是赵翁一口咬定,蜡人就是巫蛊之物,如此这般,我们不能不多想。”

“我也这么想。”柳洲隐道,“谢宛姑娘,宫闱之事,你不知内情,我不会怪你。刚刚拿人的时候,我没约束好行秀和丽山,吓到你了,实在抱歉。”但柳洲隐随即又说,“放阿蓉回去吧。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而巫蛊案,并非她一人谋划。”

“万一她撒谎了呢?那个比丘尼……”

“你还不明白吗?那个比丘尼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想要谋害太子,比丘尼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契机,和阿蓉一样的契机。现在追查这些,无异于舍大取小,没用了。阿蓉……也不容易,”让柳洲隐放下仇恨,实在是不简单,他望向身边的谢宛,“你说得对,迁怒阿蓉,我柳二不愿为,也不屑为。”

谢宛冲上前,替阿蓉擦着泪水,柳洲隐见二人姐妹情深,便问道:“你们虽不是亲姐妹,却比我见过的亲姐妹还要和睦。”

谢宛只好退一步,“柳二郎说笑了,您有修罗手段,也有菩萨心肠。多谢你,放过阿蓉,就当是放过了绮霞阁,和雁回城。”

“以前早就听说过,谢老大女子之身,开创雁回城基业。西域商道恶劣,她一个女子,竟能扎根壮大,柳二佩服。”

谢宛并没有什么话好说,“柳二郎,你是官,是长安贵姓,我们么,不过是商贩,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

柳洲隐急忙解释,他并不是看不起谢老大,“不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谢老大还是枯荣法师的师兄,我之前还见过枯荣法师,他剑法高超,想来二人也应该颇为相像……”他解释得太着急,所以有些慌不择言。谢宛这样的姑娘,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每次他想把谢宛当小女娘看待的时候,自己出于爱护弱小的关心就会显得格外多余。怎么回事!柳洲隐结巴住了,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谢宛没看出柳洲隐的局促,“不像,一点也不像。我阿姐说,同门的剑法,她最高超,枯荣法师资质不佳,更精通人情世故,故而最后继承祖师衣钵。”

“为什么你阿姐后来不回家,却像飘蓬一样流落江湖?这种风餐露宿的日子,我真是想想都觉得不好过。”柳洲隐暗自思忖,枯荣法师那样的都算是资质不佳,那谢老大得多厉害啊。

“回了啊,但是后来不是被拒亲了么。”谢宛一脸云淡风轻,柳洲隐却如芒在背。确实,当初谢家有意与柳家结亲,不巧,谢老大名讳“宁”,正好和柳泊宁的名字一样,再加上算了八字,格外不合,所以这亲事就不了了之。谢宁脾气又大,之后前来说媒的人不由得退避三舍,到最后谢宁也没有耐心了,在一个月夜,孤身一人离开谢家,只留了书信。

“你阿姐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

“她本来就不想嫁,没人愿意娶,正随了她的意。”谢宛表面上轻松,内心却骄傲无比,谢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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