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狼。
那种奇怪的熟悉感再次缠了上来,不止是他,威尔,连同这座走过无数次的桥,都从某种角度变得似曾相识起来。好像这一幕曾经发生过。
“Johnny——”
我当机立断,跳下车,向着他们跑去。
“Johnny!”
我边跑边挥手。假装自己正在穿过涌动的人潮呼唤一个久别经年的亲人。一旦停止,他就会被人群冲散,永远消失在茫茫人海。
“Johnny,你一定是Johnny吧。”
我在离他们几码远的地方停下来,像个搞不清楚状况的金发拉拉队长那样露出自认为甜美的傻笑。
他转过头,诧异地看着我。
威尔没空理我,适时地喊道:“不许动,把手放在车上!”
警长那红活圆实的手,一只稳稳地举着枪,一只则对他进行搜身。我毫不怀疑,如果他再敢把头转向我,威尔就会用手肘砸上去。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威尔……”我尴尬而无力地解释道。
“叫我‘提瑟警长’。”威尔冷冷地说。
“提瑟警长。”我有点被刺痛了,但还是改了口,“我不知道Johnny是怎么跟你讲的,他一直不善言辞……但他确实是个老朋友,在我们父母那一辈儿就认识了。你知道,我父母已经过世了……”
“是啊,幸好你父亲已经去世了,不必因你而蒙羞。”威尔烦躁地打断道。
【随你怎么说,威尔。】我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怒火,【我他妈可是在拯救你的屁股。】
【虽然你对我的偏见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
去年警署里的警员米屈想和我约会——我几乎要同意了。米屈虽然有点懦弱,但人不坏。和麦克斯也能处得来。
结果是威尔在橘猫酒吧喝醉了,大发酒疯,警告米屈最好不要追求我。彻底搞砸了我可怜的恋情。
他以为他是谁?我的另一个爸爸?
【何不多管管你自己的婚姻呢,威尔,我们都知道你老婆想离开你。】
我刻薄地想着。
“如果你认错了人,就不要在这里妨碍公务。”威尔的声音让我回过神。
他朝着车的方向偏偏头,那意思再明了不过了,就是叫我滚蛋。
“我当然没认错,”我梗直了脖子,继续胡编乱造下去,“这就是Johnny.”
“我是蜜儿格林。还记得吗?”顶着威尔高压的视线,我又朝着大兵靠近了一点。
“我小时候你用草给我编过兔子。”
“那时你常常对我说你要去参军呢……”
瞎话编完了,我故意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所以你现在是退伍了吗?”
【天啊,John,说点什么回应我。】
我盯着他瘦削的面容,落寞沉郁的眼睛,还有T恤上那干枯的血痕似的斑斑汗渍,在心里大喊。
你干嘛不向威尔解释呢?
解释自己是战斗英雄,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危险分子。
威尔自己就去过朝鲜,他会理解的。
难道你是觉得没有向任何人解释的必要吗?John?
过了好一阵,他那张仿若面瘫的脸上的石刻般的嘴才第一次有了些变化:
“你好。你模样变多了……蜜儿。我没认出来。”
慢吞吞的语气。像是刚才一直在回忆什么东西,表现得比我想象的要自然。
威尔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冷不丁直接将手伸向他脖子上挂着的军籍牌:
“你当过兵是吗?小子?”
他像条件反射般捏住了威尔的手腕。好在仅仅只是一会儿,他便松了手,任由威尔把那块军籍牌拽下来,对着光仔细念出上面的名字:
“Rambo John J .”
【约翰·J·兰博】
真的是他。
我松了一口气,耸耸肩,故意以一种“I told you “的表情看着威尔。
【瞧吧,他真的叫John,我没骗你。】
“这世上每十步都能碰见一个‘约翰’或者‘伊万’。”
威尔轻易就解读了我的神态,毫不在意表示这证明不了什么。随后掂了掂从兰博身上搜出的短刀,问道:“他随身带刀做什么?”
虽然是问我,眼睛却紧紧盯着他。
我紧张地看着兰博,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不情不愿地说出一个词:“雕刻。”
我轻舒一口气,真怕他说出什么“打猎”之类的话来,就像电影里那样,再次引起威尔的怒气。
“你雕刻什么?”威尔把那把刀在手里快耍出花来了。
“兔子。”兰博淡淡地说。
“什么?”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