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哄(1 / 2)

洛染不由得有些心软,摸黑坐到了离后窗不远的一张圆凳上,对着窗上那抹剪影气咻咻地开口:“我今日是不会见你的。”

窗外的剪影微微低头,温柔地应了声“好”,随后又将头轻轻抬起,仍如先前那般静静立于窗前,立于霜色月光之下。

少女在黑暗中撅了撅嘴,心里的火气又消了一些,脆生生地问:“那你还站在这儿干嘛,不回去么?”

容瑾沉默了片刻,隔着窗扇低声开口:“冥臣想……再陪小染一会儿。”

“我才不要你陪呢,你都是有婚约的人了,去陪你的赵小锦吧。”少女说完娇俏地“哼”了一声,本来消了气的,一提到赵小锦又开始生气了。

窗子那边的人微微低头,再次沉默了下去。

少女“嗖”的起身扒到窗前,小嘴儿如刀锋一般,对着紧闭的窗扇一顿逼问:“你为啥不说话了,没话说了吧,明明订了亲还答应要与我订亲,就是个大骗子。”她说完扁起了嘴,将头埋在窗框上,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她一哭,他便无措地握紧了拳头,往常都是听她亲亲热热地叫容哥哥,今日不只不叫了,且还第一次骂他是“大骗子”,他心如刀绞一般,却又不知隔着窗扇如何才能安抚好她。

“小染,你别哭……”他的言语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

少女抹了把泪,气咻咻地回怼:“你都骗我了,我还不能哭一哭么?”

她一张小嘴儿真厉害,怼得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本想就这么生生地挨着,不去辩解一个字,毕竟在她面前他确实就是个骗子,活该被骂。

可听到她哭,知道她伤心,他又不忍了,“小染,冥臣与赵小锦之间……不过是父辈间的指腹为婚,并不算正儿八经的婚约。”

少女闻言止了哭声,擦掉眼里的泪,一双杏眼哪怕在黑暗中也是灼灼发光:“那……是不是也就作不得数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冥臣早就说过,这世间,除了小染,冥臣是不会与旁人成亲的,小染却总是不信。”

少女真好哄,几句话就让她云开雾散了。

她吸了吸鼻子,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窗扇,探出脑袋看向立于后檐下的容瑾,他一袭月白色长袍,在霜色月光下恍如玉琢的人儿一般,洁净而美好,“容哥哥说的可是真的?”

她终于又肯唤他“容哥哥”了,他胸口一松,暗暗舒了口气,“冥臣说的都是真的。”

少女又问:“你当真能推掉这门亲事?”

容瑾答得毫不犹豫:“当真。”

少女终于放心了,泪迹还没干呢,嘴角却忍不住偷偷扬起来,随后使劲将窗扇推开更大的豁口:“容哥哥别站在外头了,快些进来吧。”

“小染……不生冥臣的气了么?”他的语气里仍藏着小心翼翼。

“嗯,我不生气了。”少女答得干脆。

容瑾这才轻提衣摆,从窗扇的豁口里进了屋子。

屋中一团漆黑,他欲掏出火折子点燃烛火,却被少女一把抱住,细细的胳膊环过他的腰际,在后背紧紧交接,脑袋埋进他怀里,声音“嗡嗡”的,“容哥哥,咱们什么时候与父皇说订亲的事呢?”

她先前是被何丽晴抢了先机,这次又差点折在赵小锦手里,无论如何再不能坐以待毙了,须得速战速决才好。

容瑾闻言心下一沉,不知该如何回应,所幸黑暗掩饰了他的张皇,让他的沉默也显得没那么突兀。

“容哥哥你说嘛,什么时候去与父皇说?”

少女娇俏地在他怀里拱了拱脑袋,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令他心头掠过一阵颤栗,声音也变得暗哑:“再等等吧。”

“等到什么时候?”少女下巴抵在他胸口,眨着晶莹的双眸隔着黑暗看向他。

等到什么时候呢?他一时也给不出答案。

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便是等到他将她身后的洛家人一个个扳倒,等到这天下变成容家人的天下,届时,他再来风风光光地娶走她。

可若真到那时,他还敢面对她吗?她还会脆生生地叫他一声“容哥哥”吗?好似他越往前走,便是越与她背道而驰。

他甚至看不清“等待”的那一头,究竟是生,还是死!

“小染。”他轻拥住她的肩,低头嗅着她发间的幽香,“待冥臣忙完这段时日,再来与你商议订亲之事,可好?”拖一时,是一时。

少女明显被哄开心了,脆生生一笑:“太好了,那我就等着容哥哥忙完。”说完再次埋进他怀里,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蹭得他浑身发热。

他的气息重了几分:“屋子太黑了,冥臣这就去点燃烛火。”

“我不要烛火。”她就想趁黑干点羞羞的事,“容哥哥,你亲亲我呗。”她的声音悄眯眯的,仿佛要融化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却又无端端地带着几分撩拨。

“小染……”若此时燃了烛火,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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