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吸了吸鼻子,没应主子的话头,转而哽咽地叮嘱:“三公主以后进宫,还是让奴婢手脚不离地跟着吧,毕竟多双眼睛也多个照应,今日奴婢找了三公主一大圈,却没想到三公主竟在太液湖落了水。”
“放心吧,我现在不好好的么?”少女将湿外衣像屏风一般摊开,递到圆圆手上,“你帮我用这个挡着,我自己换衣裳。”
“就在这儿换么?”圆圆提着衣裳朝四下里张望了几眼,三面环水,另一面也不见人影,倒也算是安全。
少女三下五除二换好了衣裳,继而吩咐:“你将这湿衣裳叠好,咱们先去一趟长乐殿。”
“三公主去长乐殿作甚,眼下那边估计正乱成一团呢,听说……”圆圆压低了声音,“东夷国选了大公主去和亲。”
少女拂了一把湿湿的乌发,抿着小嘴儿得意一笑:“所以,我得给那‘好姐姐’送一件和亲大礼。”
“三公主今日进宫……并未准备什么大礼呀?”
少女下巴抬得高高的,朝美人靠上的湿衣裳噜了噜嘴:“拿上这个就够了。”说完也不解释,小手负在身后,蹬着亮闪闪的金缕鞋转身走上了长廊。
圆圆一头雾水,不明白一套湿衣裳怎就成了大礼?她也来不及细想想,匆匆叠好衣裳后夹在腋下,跟上了主子的步伐。
长乐殿里此时确实乱成一团。
皇后面色灰败地坐在宝座上,洛元香则在旁边摔杯打盏地撒泼,殿内所有瓷器宝瓶皆被摔了个粉碎,地上一片狼藉。
宫婢太监们也不敢拢身,战战兢兢地立于门口。
皇后忍无可忍,握紧袖间的拳头厉喝一声:“摔够了没有,事已至此你还想要如何?”
洛元香气恼地将香炉一脚踢翻,喘着气看向宝座上的皇后:“母后竟问儿臣还想要如何,请问母后,如今儿臣又能如何?儿臣不过是摔了几个破瓶子、破盏子,母后就心疼了?”
皇后没好气地摇了摇头:“眼下东夷国使臣还在宫中,你且速速收起这副疯样子,否则人还未嫁过去,倒先成了一个笑话。”
洛元香身子一软,差点被地上的狼藉绊倒,冷笑一声后,眸中滚落两行清泪:“满以为自己的娘亲是皇后,自己在这宫里便会有所不同,没想到在和亲这件事上,第一个倒霉的便是自己,早知如此,”她委屈地咬了咬唇,“那还不如像三妹妹一样做个没娘的孩子,至少还能得着父皇的几分同情,至少此次就不用去和亲了。”
皇后气得双臂发颤,脸都白了:“本宫早就交代过你,早点订亲,早点订亲,你却偏要在那个已婚的李家儿郎身上浪费时间,这能怪谁呢?”
洛元香一时无言,捂着脸呜呜哭起来,哭得肩膀也跟着一抖一抖。
蔡姑姑在殿门口张望,战战兢兢的不敢进去。
皇后缓了缓心神,沉声问:“蔡姑姑可是有事禀报?”
蔡姑姑垂首立于门口:“回娘娘,三公主来了。”
洛元香一听三公主来了,顿时止了哭声,抹了把泪,不敢置信地扭头看蔡姑姑:“你刚刚说什么?”那讨厌鬼不会水,且流香殿四周也不见一个人影,没人会救她,按说她此时早该死在湖里了,又怎会来长乐殿?
“回大公主,三公主来了,且声称要见你。”蔡姑姑说完还惶惑地瞄了一眼洛元香。
洛元香眼里露出慌张来,却又担心被旁人识破,赶忙抬手擦泪,用衣袖挡住了脸上的慌乱。
随后她看了眼宝座上的皇后:“就三妹妹那个德性,有何资格踏进咱们长乐殿的门槛,我去殿外见她得了。”说完转背出了屋子。
洛染也不稀罕进这长乐殿的大门,在门外的海棠树下等了不过半刻钟,便见洛元香款款走来。
少女高高地抬起下巴,小手负在身后,一脸不屑地迎了上去,“真是让姐姐失望了,太液湖的湖水淹不死我,要不,姐姐下次换个地方推?”说着她又嚣张地咋了咋舌:“唉呀,我想起来了,姐姐马上就要去东夷国和亲了,怕是很难再找着这样的好机会了。”
洛元香狠狠地绷着脸:“我不懂三妹妹在说什么。”
少女“噗哧”一笑:“没想到姐姐还是个胆小鬼呢,敢做不敢当。”她说着抬眸细细打量她两眼:“姐姐这眼圈红红的,莫不是哭过?是不想去和亲么,害怕么?”
洛元香气得咬了咬牙,怒视着少女:“洛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在这儿兜圈子。”
少女洋洋自得地斜了她一眼,“好吧,懒得再与你废话,我过来是想让姐姐放心,你今日在太液湖的行径,我会保密的,因为若说出去,东夷国便不会再要你了,到时你又怎么去和亲呢?”
她说着拿过圆圆手里的湿衣裳,硬塞到洛元香手上:“这个,算是我送给姐姐和亲的大礼了,愿姐姐从此夫妻恩爱,早生贵子。”
洛元香气得浑身发颤,隔着那湿衣裳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洛染,你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