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家，相柳没像之前一样用法术，就这样晃晃悠悠走着，我也就晃晃悠悠哼哼歌。
“啾啾啾啾啾啾啾，人生得意须尽欢，一首情歌两难……”
“啾啾啊，啾啾啊啊，人～生～！”
伴随着毛球乱学的撕心裂肺的歌声，我一边轻哼一边挨挨蹭蹭相柳的脸颊，反正被炸耳朵的又不是我，他生没生气我不知道也没管。
但是越来越肆无忌惮在他左肩都蹦起来挥打翅膀，给他左脸来了好几下的毛球，肯定是惹他生气了。
“毛球，下去！”某人的眼神在三番五次忍耐下越发凌厉，薄唇微抿面容紧绷，终于失去了为数不多的耐心。
舞得正开心的小团子被凶得一愣，也不蹦了翅膀也不挥了，圆圆的身子缩成一团，迟迟不肯飞起。
看着那么小个团子可怜巴巴的样，我于心不忍，忍不住出声：“笨蛋毛球，让你吵被训了吧。快照姐姐说的做，你主人就会原谅你了。”
“真的吗？”毛球不止动作连声音都轻了小心翼翼了很多，我都心疼了，声音越发温柔。
“真的，不骗你。来，小步小步慢慢挪到你主人脸边轻轻蹭蹭他，声音装的小小细细的，断断续续叫可怜点。”
毛球虽然是个刚出生七天的小宝宝，但小动物的本能告诉他，姐姐比他聪明，闯祸了听她的准没错。
他小心翼翼照做，果然，主人因为生气停下步伐的身体又动了起来，也没有再说让他下去。毛球更开心了，紧贴着主人的脸颊黏黏糊糊，高兴的小声直啾啾，“谢谢姐姐，姐姐真聪明，以后毛球也要长成姐姐那样，嘻嘻。”
“放弃吧你，等你长到一百岁，也不会变成姐姐这样的！”
“不会的，才不会！毛球只要二十年，不，十年，就能变成姐姐这样了！姐姐坏！”鸟小脾气还不小，飞起来就啄了我一口。
嘿！你个倒霉弟弟，看打！
我一个跳跃起飞就追出去，但是啊，我们都默契的没离开相柳身边五步远。
一人两兽的身影在清冷暗淡的密林，都显出些光亮来。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还有点温馨的过去了，直到……相柳告诉我们，我和毛球该修炼了。
“什么啾！我们还是个五岁大的宝宝呢，为什么要修炼这么难的东西！”我听完那一连串复杂的灵力修炼法，头都麻了，一个踉跄瘫倒在地，然后躺平。试图用卖力的动作和祈求的无辜眼神，让相柳明白我的意图。
这九头蛇一如他一身的冷峻白衣毫无波澜无动于衷，像是完全看不见我的眼神，语调沉稳又低沉，“修炼好，甚至可以保护我。”
“好哇好哇，毛球要修炼，毛球要保护主人！”毛球雀跃地在相柳眼前飞舞，让我看得不住摇头。
弟啊，你知不知道你将会面临什么!哦，你不知道，你是个除了吃就知道你主人的小傻瓜蛋。
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丢下弟弟不管吧，虽然他闲得没事只会问姐姐主人啥啥，但是，他会把吃的先让给我，寒风里变大给我暖暖……
修炼的日子，不管我怎么抗拒，都随着逐渐消失的寒风到来了。
“啾啾哈，嘿哈哈！主人快夸夸毛球，毛球好棒呀，比姐姐棒多了！姐姐她都不行。”
“啾~啾~，嘿……哈……破九头蛇，破相柳，疼死我啦！我还是个宝宝啊！”
这两个叫声不用想就知道，分别是谁的。毛球，姐姐不是不行，只是容易累还想睡。
因为嫌大鸟形态不如小团子形态可爱，拖拖拉拉不肯幻化的我，被相柳摔了个底朝天，爬起来时候看着脏兮兮的羽毛忍不住骂骂咧咧道。
“啾，可恶的九头妖怪，还真就一点都没手下留情。究竟记不记得我和毛球才五岁，五岁啊！丧尽天良！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去把你的铺盖掀了！”
说干就干！气的羽毛都膨胀起来像被电击了一样的我，趁着相柳带着辰荣军晚训，咻得冲进了他的房间。
却没有看见在她消失在门帘那刻，某人转过的头，微微轻扯的嘴角，以及略带暖意的冷眸。
嘿咻嘿咻，我一通折腾，把相柳的床铺弄得乱七八糟，看不出来原来样子的半点痕迹，才心满意足的翅膀叉腰骄傲的停了下来。
“哈哈哈哈。”我竟然用鸟嗓子发出了动画里大反派奸诈又得意的笑声！
“出气了。”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听，就知道是相柳。
原来是我报复的太过投入，辰荣军的晚训已经结束了，甚至相柳已经歪着身子倚在门边撑着门帘欣赏了好一会儿了。
“这么有精神。看来，是训练强度还不够，明天还能再加点。”
我自从穿越以来，从未觉得相柳的声音如此冷酷如此无情如此令人胆寒过，一时间呆愣在了原地，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就像是没抹润滑油的常年闲置的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