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我救不了你,怎么办啊?”她轻轻握住阿司的手,“让她给你陪葬,好不好呀?”
“我从前以为父皇只是忙,却不曾想他是不喜欢我,顾思是他的掌上明珠,父皇不会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可是,顾思挡了我的路了,父皇不会为了我使顾思让路,也不会为我再铺一条路。”
“顾思与我,总有一人会成为垫脚石的。”
“阿司,我会好好的,你发现吧。”
顾子衿的语气逐渐疯狂,她也陷入了一个怪圈。
去年8月,远方的友国派使者来访,表明和亲的意愿。
“陛下,吾主欲与大夏敦睦邦交,迎娶大夏尊贵的公主,结两姓之好。”使者朝皇帝敬酒,并表明自己的来意。
皇帝如今还未成亲的女儿中,年纪最大的便是顾思,但是她还未到成亲的年龄,所以皇帝是万万不可能同意的。
“公主们年龄尚小,朕可舍不得她们现在就离开朕啊。”皇帝拒绝。
使者早就想好了对策,“小公子如今12,与公主们年纪相仿,不如先定下婚约,到时小公子亲自前来大夏迎娶公主。”
皇帝微微皱眉,“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们尚小,未来要嫁何人当由自己做主。”
“古人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如何不能做主?”使者像是铁了心要让皇帝松口,与一位公主定下婚约。
“此言有误,大夏可不讲求这些死板的东西,公主的人生当由她们自己做主。”礼部尚书插嘴,他自然看出了皇帝的心思,“不如过几年再来商讨,现在为时尚早。”
接着,在场的一些大臣们也开始劝说,使者无可奈何,只能暂且同意了。
这次的宴会顾思和顾子衿一众年龄小的宗亲都没有参加,但他们都听到了大夏可能要与他国联姻的说法,但都不以为意。
可如今阿司濒死,顾子衿突然想起了联姻之事,不禁想到了事情最糟糕、可能性“最大”的走向。
“阿司,如果没有我,你便不会拘于这一宫之中。”顾子衿抚摸着阿司的脸,“可惜,没有如果。”
顾子衿又在阿司床前坐了许久,才出了栖凤宫去太医署请太医。
她亲自去请,自然是来了一位太医。
太医对阿司的身体状况的判断更加糟糕,断定了她没几日可活,除非一日之内有百毒丹解毒,过了这一日,哪怕有了百毒丹,毒也深入肺脏,活下来的概率也很小了。
顾子衿心情已经平和,她甚至能笑着送太医离开栖凤宫了。
她在阿司床前守了一夜,第二日早上才受不住,浅眠了半个时辰。
傍晚时分,顾子衿又去请了太医。
来的还是昨日的那个,他明言阿司只会在将死之时才会苏醒半刻,其余时候,不会再醒来了。
第三日,顾子衿去国子监上学了,顾思一看见她就想把百毒丹给她,但顾子衿拒绝了。
顾子衿面色苍白,“多谢皇姐好意,阿司如今,已经用不上了。”
顾思面露心疼,“是好了吗?皇妹你不要太操劳,你身子本就不好。”
顾子衿只是笑了笑,并不言语。
下学后,顾子衿在宫门口和御花园逗留了一会儿,才回到栖凤宫。
阿司依然在昏迷之中,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
这日顾子衿没有再请太医,她守在床前,几乎半步也不曾离开。
后面两天如这天一般,白日里顾子衿去上学,晚上便守着阿司。
直到第六日,顾子衿冥冥之中有个感觉,在下学后提前与博士请了假。
苏博士见她这几日一天比一天憔悴,毫不犹豫地批了假,还嘱咐顾子衿好好休息。
当天亥时三刻,阿司醒了。
“阿司,你醒了啊。”顾子衿喃喃道。
阿司昏迷这几日并无意识,她见这天色以为自己只睡了一小会儿,“子衿,你用膳了吗?”
顾子衿点头,“自然用了。”
阿司挣扎着起身,转头才发现顾子衿的脸色太过苍白,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昏迷了许多天,“这几日,你过的如何?”
“挺好的。”
顾子衿仿佛忘记了太医的话,阿司似乎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她们说了很多话,有关于顾子衿的,也有关于温孤望舒的……直到——
“子衿,我走了以后,你要一直向前走,别回头。”阿司突然说道,“我们不会一辈子都在一起,只不过,分别早了些。”
顾子衿应声,“知道了,阿司。我会好好的。”
“你的人生还有许多可能,不要因为我而画地成牢。”她再一次嘱咐。
顾子衿笑着点了点头。
阿司看着她点头,放心地闭上了双眼,捧着杯子的双手像是失去了控制,自然地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