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清楚。”姜南枝淡淡,“我在开车,你打他妈的电话。”
电话那边沉默几秒,江辞语气不太客气地说:“宋太太,你怎么能骂人呢?”
姜南枝一愣,谁骂人了?
“我让你打他妈电话,不是你以为的打他妈的…”
边上传来两声狗吠。
姜南枝噤声,飞快扫了一眼狗,cpu已经咧开大嘴吐出舌头,眯起眼睛神情惬意,快乐地抖动着耳朵。
好像什么事情取悦到它。
宋衍又冲着电话吠两下。
「江辞这傻缺,丢不丢人?」
「滚去重新念小学!」
无言几秒后,江辞灰溜溜沉声道:“打扰了。”
电话结束,
车里重归安静。
新手上路,姜南枝全神贯注盯前面路况,分神说:“cpu。”
宋衍瞥了她一眼。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姜南枝转头看它,下一秒又迅速摆正头颅看前面马路。
宋衍不受控制地抖了下耳朵。
「你如此神情凝重,知不知道给我很大的压力?」
「难道…已经把我火化?」
过去这么多天,他好不容易接受自己死后魂穿狗身的事实,可听到火化——还是忍不住心痛!
他就这么从人世间消失,悄无声息地化成一抷骨灰。
姜南枝:“你爸爸他…”
宋衍捧心落泪。
「我知道,你无需多言,不必戳我心窝子。」
“他出了车祸。”姜南枝惋惜说,“已经变成植物人了。”
宋衍:“……”
植什么人?
这比他死了还要让他震惊!小妻子岂不是守活寡?
不过,植物人也不错。
还有醒过来的可能。
小妻子守活寡也好啊,总比他戴绿帽子强。
宋衍震惊归震惊,高兴也是一把子的,下车的时候要多兴奋就又多激动。
姜南枝关上车门,目送狗狗飞奔的身影,想到方才那通电话,轻蹙起眉头。
遗嘱?
进玄关,她目光搜寻cpu。
蔡妈给她拿拖鞋:“cpu去卧室了,大概想先生吧,先生好歹养它八年呢。”
姜南枝垂眼嗯了一声。
蔡妈叹气说:“人只有在经历过一些事后才会长大,以前先生教cpu按爪子识别开门,它懒得很,刚刚开门倒是利落。”
姜南枝不以为意,准备去卧房,外院门铃忽响。
可视电话屏幕里出现几个人,几辆车。
“老宅那边的人!”蔡妈连忙出去迎接。
好似看见谁了,极为不敢怠慢,不过语气里能听出她并不喜欢这个人。
姜南枝看着可视屏幕思索片刻,转去厨房。
准备泡一壶茶。
随后一阵进门的动静,夹杂互不退让的争论涌进姜南枝耳中,听声音有四个人,都在气头上。
她不赶时间,沏了四杯茶,拿托盘端出去。
客厅的四人正沉浸式谈话,隐隐有战火味蔓延。
“你爸叫你几号回来?你磨磨叽叽搞到今天!”郝美嗓子略哑,“你不要搞不清楚主次轻重,什么事情比你弟弟的性命还重要?”
“钱啊。”
声音透着讥诮,挺有磁性。
姜南枝放下托盘,循声看了眼,单人沙发里坐着一个年轻男人,肤色略黑,大概率是晒的,长腿被西装裤包裹,懒散岔开。穿件短袖白衬衫,寸头,牙齿很白。
如果不是那张脸和宋衍一样帅得人神共愤,说男人是乡镇老干部她都信。
短短两个字,能听出这人性子散漫不羁,或者说目中无人,不太好相与。
男人唇间衔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半眯着眼,此刻正因为她放下托盘的举动,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姜南枝将杯盏一一端出。
“看什么看!”郝美是唯一没有坐下来的,踩着一双高跟鞋,穿身定制旗袍,她似是非常不满地拿鞋尖踢了男人一脚,没好气地强调,“这是你弟媳!”
宋徽吃痛,表情烦躁,夹下嘴里的烟说:“知道,又不是第一次见,我不是瞎子。”
轻佻的目光又瞄去姜南枝脸上,话里有话。
“再说,除了我弟,谁能在他家给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脖子上种吻痕?”
犹如平地炸起惊雷,数道视线齐刷刷地投向姜南枝。
距离宋衍成为植物人已有多日,新婚当晚的吻痕,再怎么也不可能留至今日。
这人言外之意说她出轨。
猜到这人不好相与,没想到“如此这般”不好相与。